“我……”米粒就像落水的草鸡一样,满脸挫败,“是我将药一点一点掺入夫人的饮食的。”
米粒的五官皱在一块,泪水和涕水糊满了整张脸,她将脸埋到膝间,哭得不能自已,嘴中还呢喃着:我错了、放过我、夫人那么好、我是被逼的、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如此这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反复的在嘴里重复。
她的这句话令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翟氏初雪的死竟然不是意外?!
“你从头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氏难掩震惊,当初突然被人盯上的时候她就着手开始查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头绪,大概能想到问题就出在翟氏自己身边,没想到竟然是米粒,毕竟米粒是苏合的人,苏合是高息安的人,翟氏是高加礼的人,他们既是一体,按理说翟氏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哪里会知道米粒早已经……
米粒似是难以启齿,下了好大的决心,看着吴氏略显呆滞的道:“有日深夜,我正在回到正院的路上……”
“既是深夜,那必然已经过了宵禁,各院都已经落了锁,你为何还在外面,你又如何回去呢?”七少爷突然发问,骇得米粒整个人一跳。
“我……”米粒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去看吴氏。
“你别去看大嫂!大嫂又不能告诉你怎么做!”七少爷突然发难,米粒知道自己不该去看吴氏,可是越害怕她的眼睛就忍不住。
吴氏强忍住蹙眉的冲动,这个七少爷问的倒是众人心中想要知道的内容,可是他后头这句话可不像是对她没有敌意,至于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那想必就是不想看到高加礼或者是高息安继任家主……
“我自然是不能告诉她她该说什么,就算我教了,她真的能冒着不得好死的风险,来帮我做事不成?”吴氏轻描淡写的就将众人心中的疑惑给打消了。
看到他们面上的表情,吴氏心中轻舒了口气,古人迷信这点真是怎么利用怎么顺手,如果真有老天爷,那这整个高府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活到今天吧,她如此想着,嘴角不由带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她掐的角度极好,对着的地方正好一个人也没有。
“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吴氏轻笑,“你说和不说,难道境地还会更差么?左右在我们看来不过就是一些小事,你藏着掖着,只会对你自己更没有好处。”
吴氏一脸不屑的往七少爷所坐的地方瞟了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是什么东西,老娘都不屑与你争,自己冒出来的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高息安现在越看越觉得这个大嫂有趣,他余光看到七少爷的袖子都快被他给扯破了,做人呐,绝对不能够将任何人都看成是自己手中的皮影人,能够任由自己捏扁搓圆,殊不知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被人操控的皮影人。
高加礼痴痴的看着吴氏,以前他怎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如此耀眼,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观察高息安,看到高息安那个饶有兴趣的眼神,他心中嫉恨,要不是高息安下套不想着他,他怎么会被迫写了放妻书!?
想到那张放妻书,高加礼看向吴氏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这个女人怕不会也是给他带了绿帽了吧?否则怎么一抓着机会就要离开自己,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就打算着等到这事告一段落,绝对要将她软禁起来,先将那纸放妻书给撕个粉碎,在将她永远拘在自己身边,哪儿也去不了,却没有想到他冷落了吴氏多少年,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却要人家任劳任怨的为他着想。
米粒在吴氏的提示下,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她避重就轻:
“那日晚上,奴婢看到夫人对着肚中的孩子亲切言语,想到奴婢早逝的父母,就想要出去走走,之所以敢在落钥之后回去,因为奴婢在高府这么多年,将许多不为人知的通道和小路都摸得一清二楚,夫人也一直十分宽容,不爱折腾下人,就算出去个把时辰也不会有事的。”
“那之后如何?与你害死继母又有什么关系?”
“那夜在路上,奴婢……奴婢……”米粒突然放声大哭,“奴婢被人拖入树林……给……给……玷污了……”
所有人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往二少爷那里看去,毕竟午前米粒出现的那个样子,每个人可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他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吴氏作出震惊的模样:“你……怎么会……?府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到底是谁?”
“奴婢在月光下隐约看到是……是……”米粒害怕的朝二少爷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说下去。
“不必害怕,只管说,有事情族长定然会护着你的小命的!”吴氏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直地看向二少爷的方向。
“……”族长无奈,“老大媳妇,我不过是让你问个话,你倒是将我用的得心应手啊?”
吴氏朝着族长调皮一笑,也不掩饰,可是二少爷却坐不住了,完全不管七少爷朝他投过来的威胁眼神,冲到米粒跟前扬手就要挥下去:
“你这个贱人,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我就算睡了你又怎么样?只要我给你一笔钱,你还不是可以找一个跟你一样卑贱的下人嫁了?”
吴氏和苏合相视一笑,高息安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二哥,你这事……米粒毕竟还是母亲身边的人……”
“关你屁事!怎么?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的骈头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