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初雪脸色苍白,她这段时日实在是撞了瘟神,不仅被冤枉、暴打一顿,还因为这样失去了人生中的头一个孩子,失了许多血,若是脸色能好的起来这才奇怪了呢。
“我来看看你。”高致书在屋中坐下,这儿并没有他今日看的书,只有初雪央他从山庄寻来的书,都是他已经看过背熟的了,不过都是圣贤书,多看几遍多有裨益,他正准备沉下心来看书,将方才听到的那些东西全甩到脑后,他对着狼毫吩咐道,“好生找一找,别被钻了空子。”
“是。”
“?”只有初雪一人不明所以,她看着狼毫轻手轻脚的在屋内翻找起来,连柜子后头的缝隙都不曾放过,甚至还敲地砖看下是否有松动可以藏物之处。
“到底怎么回事?”初雪看向屏风前的高致书,小声问狼毫道,狼毫这时正在轻轻的敲打按压床的周围,似是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暗柜、暗道一类。
狼毫讳莫如深地朝她摇摇头,做了个手势让她安心。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安心呢?可是觑着狼毫的神色,初雪知道这不是她能够问的,至少不是能够光明正大问的。
这边狼毫警惕了一整夜,连院子里头不大对劲的土地翻起也不曾放过,不过总算没有找出什么东西,他们完全不敢用山庄里的小厮,毕竟都是笔洗一手培养出来的,怎么样都不会放心的。
“狼毫,老爷可醒了?那位丢了传家之宝的王老爷前来求见。”
“老爷尚在净面,不知道那位王老爷有何事情,我好通禀老爷一声。”狼毫的态度与以往一般无二,至少笔洗并不能看出来,这便是狼毫的好处了,若是乌墨想必早已经露陷,老爷已经疑心笔洗的事情。
“那传家之宝昨个儿深夜里被找到了,是让那家小姐养的猫给叼走了,王老爷特地前来道歉的。”
狼毫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这样轻描淡写便过去了,可是初雪和老爷失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他在这世上都没有待的超过三个月,就这样随着一滩血水这样流入阴沟,重归冥府,哪里就是道歉的问题。
“既然找到了便好,我这就去回老爷话。”
狼毫捧了手中的热水便要往屋内走去,听到后头跟来的笔洗,脚步不由一顿。
“笔洗先生还有何事?”
这下倒是笔洗一愣,他的眼中滑过一丝异样:“怎么了,往常我来寻老爷不都是直接在门外说上一声,就可以进屋了么?今日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说,狼毫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老爷现在肯定是不想见到他的,这时该如何回呢……他眼睛一转,将嘴凑到笔洗耳边:“这不是屋里还有一位么……”
笔洗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这样说来至少不是高致书起了疑心,昨日高致书的决定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至于他有些失态,说话都没有经过脑子,回去想了许多补救的方法也不知得不得用。
他听到这个回答立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狼毫想起了以前偷看到他欺负小丫鬟的模样,那样令人作呕,心下更不愿与他待在一处,向后退了几步。
“你也是个不懂事的,怎么不晓得劝劝老爷,那位姑娘现在身子是个什么状况?这样猴急,山庄内一直有准备干净可人的丫鬟供客人们使用,老爷自然是可以先挑的呀,何必一颗心栓在那女人身上……”
“再不回去回话老爷就要恼了,我这水都快凉了。”狼毫不愿继续听他说下去,朝他告了声罪便朝后头屋内走去,留下一脸不虞的笔洗在原地。
“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吴妈妈的份上,你怎么可能做上高致书的小厮?还不是夫人想着给吴妈妈恩典……啐!”笔洗步到屋檐之下躲着寒风,嘴里骂骂咧咧的,反正周围也没人,还能有谁听到不成?不骂几句他可不觉得舒服,谁都像乌墨一样不是很好,多好拿捏,说什么信什么,绝不会有自己的心思。
狼毫将这事与高致书一说,高致书却说不忙,让那位王老爷和笔洗都等一等,这官府也差不多该上门了,这淮南的官员大多收了高家不少钱,有事儿还会推脱不成?这样捞油水的好机会,还有温泉可以泡,便是平时没事这儿的县令也是时不时往山庄里跑的。
“县令大人会不会偏袒笔洗先生?”
“你怎么还管他叫先生?”高致书吃着早膳,这是一早便有人送来的,甜软可口的糕点,听到狼毫对笔洗的称呼不禁皱眉。
“叫了十几年到底是不容易改过来的。”
“也罢,至于那个草包县令你不必担忧,着众人都是有奶就是娘,我给他钱难道他还不帮我办事不成?”高致书胸有成足,高家每年最大的开销就是喂这些贪官了,还有每年给京里做大官的兄长送钱。
“可是王老爷毕竟是与雍州王有……”
“昨日才夸你聪慧今日怎么就傻了?我没事和王老爷不对付作甚?我虽然看不上他的做派,可是王家与高家的生意往来却是十分和谐的,他也向来十分大方。”
初雪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大抵听出了自己已经安全无虞,心中的大石落回肚子里,可是又升起许多不解,怎么事情会反转的如此之快,老爷为何又会突然对笔洗起了厌恶之感?
“可是这传家之宝已经找到了,找了县令大人来……”白跑一趟,县令大人焉会善罢甘休?
“我请他来看看这山庄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