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人生就如同走马灯似的,尽管灯内的图案各有不同,但总归是生老病死百变不离其中。不过对于长孙家而言,这个冬天以及这个春节,似乎就像他们人生的走马灯是在地狱图案中停滞一般。等待的煎熬,甚至比油锅刀山的地狱更恐怖更令人窒息!
由于战争导致各种路段的封锁,那个传说中被救到新罗的男子依然是毫无消息。这对于长孙凛的女人们简直就是一场无声无息的灾难,她们所期待的,和和美美的春节已经变成了最折磨人的日子,别人家里都是欢欢喜喜过大年,而长孙府中却是静谧一片。
除了孩子还能给这个节日闹腾一番之外,其余的大人都陷入了自己默然的悲痛当中。她们不能过于表现自己的悲伤和担忧,因为这些都能传染给别人,尤其这屋子里院子里都是他的亲人和女人,哪怕有一个人崩溃了,恐怕整个家就可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来。
长安城内除了长孙府,太极宫也许是承载着最多思念的地方。武昭容身边的宫女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像是突发其来一样,武昭容这一个多月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确切哪些地方不同大家也说不清楚,只是当一个女人严厉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真诚,那么她必然看上去会很美,更何况像武昭容这样艳压六宫的绝世媚女。
也许是因为皇上这一个月的病情似乎在加重;又或者是长孙驸马的生死未卜,使得整个皇宫气氛即便是新年都颇为压抑,这也许或多或少能影响宫里人的情绪;当然更多的理由都指向了最大的可能——母爱!身怀六甲地昭容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心平气和好好安胎,从近来对武昭容的赏赐可以看出,皇上对于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皇子或者相当看重,据说还曾和几位大臣讨论过这孩子的封号问题。
武顺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寝宫后面的花园里,初春带来了柳树儿淡黄色的嫩芽。但冬日里凌寒独自开的雪梅依然绽放,整个花园洋溢着梅花淡淡地香气。只是这温和馨香地气氛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武顺的表面上是平静的,然而她的内心是焦灼不安的。她的纤手紧抓着手中的丝巾,暗示着她忧虑地心情。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那个据说还活着的男子还没有任何消息。武顺一直以为他之于她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他那次之所以没有拒绝她地诱惑是因为那个疑心的老皇帝。只是掰手数了一个月。不知不觉地她也在等他回来,就像她的妹妹武二娘或者回宫过节的长乐公主,又或者那个难以掩饰心中焦急地高阳公主一样。
她们在等待的是心上人,而她等待地是腹中孩儿的父亲,那个幻想世界里她心目中地完美男人。每当午夜梦醒时,她在睁开双眼之后,总能感觉到内心剧烈的失落和空虚。孕育孩子给她带来地生理变化和辛苦,让她有一种想要对他倾诉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此时却是无法发泄出来。她心中对于皇帝的怨气是可想而知。
大凡久经官场了解帝王之术的人都能看出,以长孙凛的出色必然会招来皇上的避忌,更何况像武顺这样之前长期服侍在李世民左右。比起其它人的猜测,她更能确定老皇帝的心思。从每次见完长孙凛李世民的表情,武顺甚至怀疑长孙凛这次失踪的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至少派遣长孙凛前去处理皇子叛变这样棘手的事情必然存在皇帝的算盘。
出于抵触的原因。武顺借着生病和孕育不用再去服侍李世民左右,反倒是二娘给予印度番僧的金石药丸剂量却是越来越重。崔隐娘将她的“化学实验室”搬到了京城。按照长孙凛以前教给她的知识,隐娘学会了怎么在将来自大食的圣品“底也伽”制成药丸。
“底也伽”是唐初由阿拉伯商人朝贡献给中国皇帝而逐渐流传开来的。只是这时候的唐朝正是铁马金戈、国威远播的盛世,这种小东西对于物产丰富的唐人而言似乎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它只作为治病救人的一味良药。而这个被唐人忽视的小东西,到了后世却成为了祸国殃民的大灾难,它就是后人所俗称的鸦片!
服用了新配方药石地李世民自然是精神恢复迅速。这也就增强了他对这种药石地信心。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对于这种药石地信任程度。从刚开始地理性对待到最后地完全依赖。那个只需要装神弄鬼地天竺番僧那罗弥娑婆寐也就因此频频受到嘉赏和封赐。作为最大受益者地他自然不会随便乱说话。而其他大臣们见皇上在服药之后能够精神矍铄维持一日。倒也是赞叹番邦异人之神奇。当然。这也是后话
金城今日地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天气晴朗。按照计划。长孙凛、长孙凝和李范三人结伴攀登南汉山。前往海印寺礼佛。他们三人先行。而身后跟随着几个家丁挑着祭品跟随在后。
按理来说李范这个金城人应该作为向导为两位远道而来地客人导游。只是要李范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跟上姐弟俩地步伐似乎有些困难。长孙凛乃是数次攀山越岭地战士。而长孙凝更是身法轻如娇燕。过了半山腰之后李范地步伐就完全被打乱。他只能勉强自己加快脚步跟随上去。而这样爬山是最消耗体力地。所以还没到山顶。李范便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大树上。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稍后跟上。
长孙凝与长孙凛肩并肩地走在狭长地山路上。这南汉山地千岩万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