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隐娘扶着母亲郑氏,步履缓慢地走在路上。虽然她们间或也可以坐车休息,但与往日出门远行却有着很大的不同。从清河到齐州,对于她们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姐夫人而言,辛苦是可想而知。
不过崔家的直系亲族已经差不多都必须到齐州,一家人在一起,大家彼此也有个照应和鼓励。而且隐娘一直想着,若是到了齐州,崔家那么大的动静长孙凛不可能不知道,由于她对于爱郎都是属于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觉得长孙凛绝对有办法救崔家脱离如此困境,因此一路上也并未丧失信心和勇气。
然而似乎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当隐娘第一眼看到爱郎那张熟悉而迷人的脸时,她的心脏几乎因为他给她带来的意外惊喜而几近停止,而正当她张开小嘴想要叫唤他时,长孙凛与下属之间的对话却是给了她猛然一击。
他竟然派人监视着自家的一举一动?!看着那个嚣张的独孤苍才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听见那副尉的回答,让隐娘的心从见到他的欢欣雀跃坠入谷底深潭。^^^^那个俊秀的男子,是她愿意托付一生的爱郎,是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的心上人。
隐娘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地迷恋他,女孩子在患得患失中会有过各种假设,比如说若是那个男子负心抛弃了她。那么她所能想到地只有一种非常非常消极的结果。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想到假如有一天自己的家人与心上人站在对立面的话,她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如果她已经嫁到了长孙家,那么事情也许会好办许多,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身为长孙家的媳妇,即便是再多地难过,也必须为夫家着想。然而目前的情况是,她只是与他订有娃娃亲。无论是从礼节、理论又或者社会舆论来说,她都依然是崔家的人。
然而在私底下,她又把自己女儿家的身子和贞洁,完完全全地奉献给了他!也就是说,事实上又或者在她内心深处,都已经把自己当做似乎长孙家的媳妇。===亲情和爱情,两种不同的情感就如同化学元素一般在她心底里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和冲突,似乎想要把她折磨到疯狂……
在表面上制造的“眼见为实”的误会地刺激下,她娇弱的身子已是因为气愤和绝望颤抖不已。眼泪止不住地仆仆往下掉,更是使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怒气冲冲地叫了他一声。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崔家?!
长孙凛听到隐娘地叫唤这才注意到,在士兵当中的女人堆里。他所能认出的一个是他的未婚妻子----泪眼婆娑的隐娘,一个是他怒不可遏的未来岳母。而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似乎还有个男子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隐娘……你怎么会到齐州来?!”
长孙凛先是对周三石一阵耳语,周三石闻言便立即从行军中借来一匹马往城里飞快地骑去,他匆匆入城是为了通知几个支队队长立即停止计划。=然后便是急步地来到隐娘身前,讷讷地问了一句。在一群属下面前处理家庭矛盾,感觉是相当不自在的。
隐娘终于再次见到念念不忘地他,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怎能不让她伤心欲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转身跑到了附近的一辆马车,扑在车架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收住你假惺惺的嘴脸!”郑氏浑身也是气得颤抖,她怒目相视,狠狠地瞪了长孙凛一眼,然后也跟着转身去安慰自己的女儿。在他们不远之处,崔元翰望着这样的场景,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长孙凛皱着眉头,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只见部分他熟悉的士兵又或者是不认识的士兵。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自己。独孤苍才走过来请示,又或者只是告诉长孙凛一声,该是队伍往前走进城的时候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似乎不是解决矛盾地场所,他面无表情地吩咐大家继续前进,而钱进益副尉则被他叫到身边,详细了解究竟这段时间崔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实上并非是钱进益故意违逆长孙凛的命令,擅自行动。而是因为他不得不听从独孤苍才的命令,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因为这个军衔比长孙凛低上几个品级的校尉,拿着的是皇帝令符!
钱进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士官而已。面对一个算是皇帝特命的钦差。他哪能有什么主张,更没有任何胆量去违抗独孤苍才的命令。而关于崔家之事。独孤苍才则是采取了铁血封闭政策,不仅关押了崔元翰和几个崔家子弟,而且还封锁了崔家,在这一桩案件没有结案之前,不允许他们与外界联系。
尽管这样,似乎还是有人知道了清河发生地事情,比如说前两日就有人领着齐王府地令牌,要求这桩案子在齐州审判。由于齐州有齐王坐镇,且一个州府比起一个小镇在这种大案上的处理更有经验,再加上独孤苍才只是被李世民专门处理这一事件,他并不知道齐王密谋造反之事,因此独孤苍才也就同意了这一要求,将所有地人犯和赃物一并往齐州运来。**由于贮存兵器密谋造反乃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崔家的大小女眷也被独孤苍才要求随队前往。长孙凛听完崔家之事前前后后的叙述后,他的脸色立马沉下来。很明显李世民对于他这个女婿并没有委任这一任务时那么信任,不仅派出另外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想必在齐州,必然也有人时时刻刻监督着他的行动。更让长孙凛心寒的是,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