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凛听了魏征一大番之乎者也的恭亲孝礼之后,他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秋后算账来了。
“那魏阁老你是意欲何在,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家凛儿关入牢中?!”这皇帝还没说话,作为老子的长孙无忌可不依了,他一脸严肃地望着这位同僚,护犊之情作祟。
“这……令郎既已与方家长女纳证,这牢狱之灾可免,然需另受罚施作为代替,并公示天下,以修皇家,衙门之清誉。”一个维护儿子,一个维护清政,两人倒是互不相让。
“以功抵过可否?”长孙凛突然问了一句。
云日融融暖,绿草柔软平展,百花相映争艳。在伴着微尘吹来的春风中,还有淡淡的香气在扩散,耳畔传来归雁的鸣叫声,梨园的曲调若隐似无地渗入空气中,一女子疾走于宫中错综的香径中,绢裙轻拂,罗袜生尘。
那色彩绚丽、美如图画般的园林;碧绿青翠、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金碧辉煌、美仑美央的宫庭殿宇,丝毫没有让女子伫足观望,她轻捏裙边,急速地走在路上。
窦凤在向宫中守卫士兵通报落案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自己所拿那通行令牌上写着持此令牌可通往宫中任一地方,原来此令牌乃是太宗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所赠。她便灵机一动,询问可否去往两仪殿,守卫士兵也熟悉这位国舅夫人,加上令牌乃是皇上亲御,便点头称是。
窦凤凭借自己对宫中的印象,再加上令牌通行,竟然径步来到两仪殿。临近两仪殿,正在门外等待伺候传唤的李公公是老熟人了,他对于这位姑奶奶可不敢怠慢。虽然不清楚皇上与这位夫人的关系,善于察言观色的李公公自然也看得出皇上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他不敢放她进入正在议事的殿内,却也不敢将她驱走。如此以来,窦凤竟然能够靠着殿门,偷听里面的动静。她一身武艺在身,如此近的距离,自然可以把里边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谁知这一听,她不由浑身一颤,花颜失色。之前她还给李公公面子,没有硬闯,这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猛然双手一推,闯入大殿。
话说会到两仪殿长孙凛提出自己可以以功抵过。
“以功抵过?”大殿上的长辈们啼笑皆非,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两年除了为非作歹,给家中添了不少麻烦,还妄想着以功抵过。
“皇上是否要攻打突厥?”长孙凛没有理睬他人的嘲笑,一脸严肃地问道。
“哦?你是从何得知?”太宗有些纳闷,此次定襄道行军征兵规模不大,军事操练行事也较为秘密。如今大唐在他的仁政施为下,已是天下大治,国强民富。老百姓对于战事不甚关心,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预兆。
长孙凛来自现代,自然知道历史走向。他冷笑一声道:“当年渭水边上结盟,此辱怕是皇上之心结……”
“大胆!当年渭水之盟,国家尚未安定,圣上刚即位,以其勇敢果敢之魄力,出奇不意之计谋,不费一兵一卒退下突厥虎狼之师,免去了国民战争之苦。此乃天下之大福,何以称之为辱?!”还没等长孙凛说完,在场诸位神色大变,魏征便愤怒斥责。他是一个读书人,不懂战事,心里想的也是天下百姓。
“不费一兵一卒,费的怕是金帛国库。哼,两兵相交,自是以己强而攻敌弱。敌方可不会等你国家昌盛,皇帝善政再战。再说,自古以往,双方交战,唯有败者赔金割地。皇上自太原起兵以来,跟随高祖征战天下,甚少尝败绩。这得天下平天下之功,怕以皇上居首。我就不信,渭水之盟,皇上想起能畅快起来。”长孙凛一脸无惧地说道。
“凛儿,当年之事,你知之甚少,不可妄自评论。”长孙无忌虽然对今日儿子的表现刮目相看,但他担心其妄语刺激到皇上,后果不堪。
“好,说得好。凛儿认为此乃朕之耻辱,既然你在此提出,便是有何方法可释此耻辱?若是做得好,朕不仅准你以功抵过,更是大大有赏。”太宗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此时他内心所想。
“唯有一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谓在何处跌倒就在何处爬起,也只有这样才能顺我大唐之前屈。”长孙凛顿了顿,然后一脸豪气地说道:“恳请皇上准我入军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长孙凛将以为国征战之功,抵我年幼妄为之过。”
长孙凛想参军并非一时突发奇想。自他从来到大唐以来,每日依然固定时辰修炼神功,却也不再发生穿越之事。他也有了一个心里准备,那就是不能再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回去,那只有在这里好好生活。好在上天赐予他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父慈母爱,兄恭弟谦,长孙凛更是有感于窦凤那天一般的母爱,他也渐渐融入这个家庭。然而历史上长孙无忌的结局却是悲剧,长孙凛不知道他的到来能否让历史走向改变,此时的武则天也不知身在何处,但无论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血肉之躯乃是长孙夫妇所赐,还是因为父母对自己深深的爱,他都不会让长孙无忌被赐死这件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