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岭准时去了店里。
店铺的生意依然冷清,一早上都没进来几个客人。毕竟牙行这一行当虽然做的是无本生意,来钱快,但竞争十分激烈,光是在东莱南城区,便有二十多家牙行,更不要说整个东莱城了。
平常生意好的时候,整个店一个月一般能够成交五六笔大单,生意萧条的时候,则可能整月都出不了一笔大单。至于那些几十块灵石的小单子,费时费力不说,根本赚不了多少佣金,不过刚够跑腿费罢了。
东锦牙行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出过一笔大单了,这样下去,少赚佣金还是小事,失去客人的信任,流失到其他牙行那里才是大事。
二掌柜张宏金一早上都黑着脸,中午的时候,谢岭吃过午饭,溜达着凑到了二掌柜跟前。
张宏金看到他,没什么好气:“你不好好招呼客人,过来干什么。”
谢岭笑嘻嘻道:“我来是告诉掌柜一声,那个吴道然要的茸灯草我已经找到货源了。”
张宏金脸上登时露出喜色:“是在哪里找到的?有三百年份吗?”
“比三百年更久,是四百年份的。不过我没有见到实物,现在还不能确定,下午我约好了人,得出去一趟。”
谢岭看了一眼旁边那些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耳朵竖得老高的伙计们,并没有回答是在哪里找到的货源,只含糊其辞的答道。
张宏金明白谢岭的顾虑,店里虽然只有十二名伙计,但由于竞争激烈,明争暗斗一向不少,因此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道:“好,你专心去办这件事,要是有了确切的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
四百年份的茸灯草,若是品相不坏,至少能值上千块灵石。有了这笔大单垫底,自己这个月也能稍微喘口气了。毕竟上个月业绩太差,大掌柜来查账的时候,对自己可是很不满意。
张宏金心里想着,不放心地叮嘱谢岭:“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和我说,千万不要一个人蛮干。”
毕竟牙行讲究的就是人脉广泛,消息灵通,在张宏金看来,谢岭干这一行的时间不长,还是嫩了点。
谢岭胡乱地点头答应。
一个时辰后,循着记忆,谢岭来到了城东的福运酒楼。他刚才并没有和张宏金撒谎,确实在这儿约了人。
茸灯草是富源牙行的货源,他不是富源牙行的伙计,即使帮着牵线将这茸灯草卖出去,富源牙行也不会分给他佣金。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从中得到额外的好处。
“哟,谢哥,你终于来了。”出声的是富源牙行的一名伙计,名叫叶扬。作为不同牙行的伙计,两人在一次偶然的场合中认识后,便交换了传讯符,偶尔会互相交流一下消息。
自今早收到谢岭的传讯符,说是有一笔大单要送给他,叶扬便坐立不安,整整提前了一个时辰到福运酒楼等候。
殷勤地将谢岭引上二楼雅间,叶扬给谢岭倒了一杯酒,问道:“谢哥,你传讯符里说的大单,究竟是多少数目?”
谢岭喝了一口酒,比了个手势:“起码这个数。”
叶扬眼睛微亮:“一千下品灵石?”见谢岭点头,立刻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那位客人是要买什么货物?”
谢岭微微笑着,低头喝了一口酒,却是不吭声。
叶扬心知谢岭是个雁过拔毛的主,这是要好处才肯说了,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扬起笑脸:“谢哥,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消息,这样,这单要是真成了,我分给你三颗灵石作为谢礼。”
谢岭道:“这单价值一千多块灵石,要是真成了,你们牙行能得到一百多块灵石的佣金,你起码也能分二十多块灵石吧。三颗灵石,你跟我开玩笑呢。”
“那……谢哥你说多少合适?”叶扬道。
“起码十颗灵石。”
叶扬一听谢岭张口便要分去一半,顿时便苦了脸,但见谢岭一脸坚定的神色,只得咬牙点头:“行,只要这单子果真如谢哥所说,事成之后,我便分你十颗下品灵石。”
谢岭与叶扬打过多次交道了,知道他还算守信,便将那吴道然求购茸灯草的事情告诉他。
“茸灯草?这东西很偏门啊,我们店里好像确实有客人要出售这个东西,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得回去查一下玉简。”叶扬思索着,又试探着问道:“谢哥,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们店里有茸灯草的?”
若不是谢岭掌握了所有的信息,自己也不至于在刚刚的谈判中毫无招架之力,生生被分出去一半提成。
谢岭却没有正面回答,只高深莫测道:“我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在牙行,消息就代表着大笔的灵石,只要消息灵通,像这种两边通吃,同时得到买家和卖家的佣金的情况并不罕见。
叶扬虽然心中羡慕,但也知道这是谢岭吃饭的本事,不会轻易泄露。又拐弯抹角打探了几句,见谢岭口风甚紧,半天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放弃。
他连连向谢岭敬酒:“谢哥,还是你够意思,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好事,记得继续照顾小弟的生意呀。”
谢岭笑吟吟地喝了。
酒足饭饱后,叶扬要回去联系客人,两人在酒楼前分手,谢岭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回了店里。
张宏金已经等得急了,见谢岭终于回来,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是四百年份的茸灯草吗?”
谢岭点了点头:“已经确定了,确实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