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
虽然知道自己绝对是清白的,但一进到这个地方,吕西子还是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她朝四周瞧了瞧,此处同宗门里其他地方似乎没有什么两样。无论是本身的建筑,还是里面的陈设,看起来都是再普通不过了。
但在吕西子看来,这种地方就是有一种,让人本能就觉得敬畏的气场。
年长者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中。
吕西子于是便瞧见了案桌前,正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的,身上的皮肤甚是白净,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
“这位是我们刑堂的白延展长老。”年长者为吕西子介绍起来。
“弟子吕西子见过白长老。”
“嗯。”白延展微微点了点头,同时不动声色地将吕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可知刑堂此次是为何要传唤你来的?”
吕西子看了看年长者,随后年长者马上朝白延展汇报道,“属下之前曾告知过这个弟子,是和那萧雨晴的命案有关。”
“嗯。”白延展又微微点了点头,“如此,那有些话本长老就不用再说了。我且问你,你可认识那萧雨晴?”
“弟子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而已,之前并未有过任何的交情。”
“说得详细些。”
“大概是在本月月初的时候,我与那萧雨晴在坊市上第一次见到对方。当时是因为我们同时相中了一枚百幻蜃珠,但那东西最后叫萧雨晴给买走了。”
吕西子又接着说了下去,“然后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些时候,萧雨晴在兽医司两名弟子的陪同下,前来收容署接回狄朔师祖的灵兽……”
“你是说那狄朔师叔的灵兽,之前一直是养在你们灵兽收容署里的?”白延展看起来一副颇感意外的表情。
“是的,白长老。”
“这样啊。”白延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随即回过神来,“此事与本案无关,你接着说。”
“就上述弟子说的这些了,在那之后,我与那萧雨晴就再没有任何的交集了。”
“若是按你的说法,你与那萧雨晴便没有什么交情,也无往来?”
“正是这样的,长老。所以弟子也在纳闷呢,就算这萧雨晴确实是被人所害,可是又怎么会牵扯到弟子的身上?”
白延展听后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垂着头思考了一下,“你可知本案是谁来报的案?”
吕西子看了年长者一眼,“刚才据这位前辈所说,是我们兽医司的司长萧不离前来报的案。”
“正是如此。”白延展点了点头,“也正是那萧不离告诉我们,那萧雨晴在命牌破碎前,正巧是去找你的。”
“怎么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萧雨晴啊!”
吕西子觉得摊上这事可真是莫名其妙,身为命案中嫌疑最大的自己,却偏偏一直都是一头雾水的,“而且弟子想不通的是,弟子与萧雨晴素无来往,那萧雨晴来找弟子做什么?”
“这个……萧不离倒是没有提起这事。”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想了想,对白延展说道,“弟子虽然与那萧雨晴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她的父亲萧司长……弟子倒是曾经和他有过一些纠葛。”
“哦,说来听听。”
“弟子目前负责着收容署的灵兽口粮采购,而萧司长在坊市上开了一间灵兽商行……嗯,在这口粮采购上,弟子曾经与萧司长闹过一些不愉快。”吕西子含糊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她相信这白长老应该是能够领会的。
“我知道萧不离的那间灵兽行,”白延展点了点头,“你想说的是,因为此前和萧不离闹过不愉快,所以这萧不离便借着其女儿遇害的机会,趁机挟私对付你?”
吕西子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弟子以为,纵然自己与萧司长曾经有过一些纠葛,但依萧司长的身份和地位,应该是不屑于这样对付我一个外门弟子吧,毕竟这其中可是关系到其女儿的一条人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白延展赞赏地点点头,没想到这弟子的心思倒也是通透,“就如同你所说的,你和萧不离之间的身份和地位相差太多,就算你们之间曾经有过过节,但也不值得萧不离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你。”
白延展顿了顿,随后又抛出一个问题,“昨日午时时分,你人在哪里?”
吕西子认真想了想,昨日午时时分的时候……
“在兽医司。弟子昨日正好前往那兽医司领经费,午时时分的话,弟子还没有办完事呢。”
吕西子的心忽然慢慢安了下来,她的脑子越发清明起来,“弟子想起来了,那时候弟子应该正好在兽医司的膳堂里用餐。那膳堂的膳食甚是好吃,因此但凡弟子每次前往兽医司,都会去那膳堂吃上一顿。”
“可有人能够证明?”
“当然有,那膳堂里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弟子相信,当时绝对是有人见过弟子的。”
如果这弟子说的是真话……白延展陷入沉思当中,那这样的不在场证明可是很充分的!
他又抬头瞧了瞧吕西子,以自己在刑堂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弟子应该是清白的无疑,否则说话不会这般有底气……但是那边应该怎样交待呢?
白延展皱了皱眉头,这个案子目前确实存在着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甚至刑堂的手上尚且没有一份可靠的证据,来证明面前这个弟子确实与本案有关。
仅仅是凭那萧不离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