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严卿似是烫手一般,将刚刚从怀中取出来的一柄黑漆漆的长剑丢在地上,他低头瞧着那柄长剑,眉头紧皱,脸色也十分不好,明明刚刚在马车上已然恢复不少,现今的脸色则又是一片苍白。
“真是不识主的孽障......总有一天你会害了他......”
说着他嘴角牵起一丝嘲意,似是笑了笑。
“作为......他的唯一灵宝......”
竹词见此,站在门口不是很敢说话,只双手紧扣站在原地,怔怔瞧着严卿,后来离开那片树林,似是躲开了追杀,但后来严卿再没说过一句话,脸色也不是很好,若是这严卿如以往一般吊儿郎当,竹词也不怕。
但如今他如此模样,倒真是让她怯了许多。
严卿低头瞧了那柄长剑片刻,随即移开视线,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从灵海之中取出了些瓶瓶罐罐还有纱布,是自行包扎起来。
他不如此,竹词还没发现,这严卿刚刚碰过那柄漆黑长剑的手,已然是变得有些血肉模糊,不由得心惊,这仅仅是触碰不过片刻,竟然就把手伤成这样,而此时再看刚刚严卿站着的位置,那里有着点点血迹,只是刚刚严卿站在那里,不太容易被察觉。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严卿包扎双手的动作十分娴熟,像是早就做惯了的,他边包扎,边轻描淡写朝着门口站着的竹词说话:“那柄剑本身有些特殊,有时候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而我这个靠他主人的灵力才能活下去的人......”
他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他将我吸干都不为过。”
竹词皱起眉头,瞧了瞧那躺在地上的漆黑长剑,又抬眼看着严卿的手,低低道:“既然这柄剑对你危害如此之大,你为何还要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将之偷来?刚从那人手中逃脱,可别又因为这柄剑而丧失性命。”
先前玄碧琴说的,竹词听懂了一些,那柄漆黑长剑,就是严卿偷来的珍贵宝物,也就是玄碧琴说的那个可以吸食他血肉灵力的东西,但她不太明白,既然这东西如此凶狠危险,为何还要偷过来?
“嘶——”
严卿在手上薄薄包了一层纱布之后,才敢在手上滴药水,饶是如此也疼得他皱皱眉头。
而在强忍疼痛滴完药水,严卿又拿起纱布开始继续慢慢包扎。
“虽说它会危及我的性命,可也牵扯到另一个人的性命,为了那个人,我才不得不这样做,毕竟他死了我可活不成,所以我需要尽心尽力保护他。”
“说来,你带我去那仙宝斋,本意不是为了要替我取回乾坤袋,怕就是为了这柄长剑罢?”竹词走近了些许,紧紧盯着那严卿。
“你取回乾坤袋根本不会费多大的力气,可你为何此去偏偏要带上我?仅凭我自己,也能追回乾坤袋吧?”
严卿笑了笑:“你不必这般戒备,放心,之前让你睡觉,是因为怕你闹出动静给人家察觉影响我办事,再者,你觉得为什么那个人单单会偷你身上的乾坤袋?那可是昆仑山脚下,一切行为都有可能为昆仑山中人所知晓,他若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恩?”
竹词一怔。
“我该说你涉世太浅,还是说你心思太直不懂拐弯思考,你是昆仑中人这一点已经被那茶馆中的小二说了出来,旁人也必然听见,只要是稍微了解一点的,都不会在昆仑山脚选择对昆仑山中人动手,除非......”
“除非他是受人指使。”
严卿挑挑眉,正巧也包扎完自己的手,他侧身瞧着竹词,笑道:“不错,你也不是太笨。”
他转而继续道:“你之前在马车里时,也曾听见过外边那个人的声音,想必也能够感受到一点他的修为高深。”
竹词摇摇头:“我修为太浅,感知不到他修为高低。”她抬眼,颇是认真得道:“但我知道你修为不低,瞧着你应对那人那般吃力,从而察觉出那人很强。”
“咳咳......”
严卿听得这话,有些不自然得咳了两声。
竹词瞧着他:“我还有个问题,寻常马车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能够抵御外来威压的灵力结界,若是说你自己的马车,可之前在山脚下时,没见过你身边有马车。”
而且在成功逃走之后,严卿也是在树林尽头带着竹词下了车,竟是没有去管那马车,要知道那追杀他们的人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肯定追上来,要是从马车上瞧出甚么......
但严卿并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严卿道:“那不是马车,而是一种灵宝,只可惜只能使用一次,失去效用和灵力支撑之后,就会逐渐开始分解,而后不复存在,那人即使追上来,也不会察觉到。”
竹词可从未听闻过还有这种灵宝,面露几分惊奇之色。
此时那严卿又是笑笑:“我现在有时间,心情也不错,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
竹词一怔,心底升起几分古怪之感,但想想之前的话,还是道:“所以说,那个人偷走我的乾坤袋,是那个追杀我们的人所指使的?”
严卿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对我出手?那个人的声音,我从未听到过,一点儿也不熟悉......”
竹词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但无论如何找不出自己究竟和那个声音产生过什么过节。
严卿缓缓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