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儿?”
正值脑中思绪混乱之际,耳边传来一低沉声音,将竹词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偏头一瞧,却是江调半跪在她身旁,一手扶着她,一手按在她的背上,缓缓给她输着灵力来缓解伤痛,而江调眼中,是十分少见的浓切关怀。
不知为何见得江调如此神色,竹词竟是鼻头一酸,下一刻便是扑进江调怀中,声音颤抖,带浓重哭腔:“师叔......师叔......我看见很多......很多很奇怪的东西......”
那些人那些话那些场景,虽然从未见过,可不知为何她觉得十分真切,就像是真实发生在身边或者是即将会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是悲欢离合,好像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这些感情,竹词从未经历过。
心中莫名悲伤,她却不知道悲从何来。
见竹词如此,江调在她扑进自己怀中那一刻身子微僵,随后闭上双眸,抬手轻轻拍着竹词的背,声调也放得极缓极柔:“现在师伯在你近旁,再没什么事了。”
“绪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重羽还没睡熟,就是感应到故绪所居住的地方传来强烈气息,立即惊醒,衣裳都顾不得穿好,随手捡了件披风披上就出了门,可以说是光速到了故绪房门口,打开门却是傻了眼。
屋里摆放整齐,似乎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之前那股强烈气息也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只有故绪跪坐在床榻之上,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听得声响,故绪微惊,他抬眼朝门口看去,见是重羽,有些讶异道:“师父?”
故绪面色有些许苍白,重羽见此,眉头微皱快步走近,坐在床榻边缘,瞧着故绪:“绪儿,可是有什么人来此,你跟师父说。”
而听得重羽的话后,故绪是沉默片刻,才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什么人来,师父,只是刚刚似乎有一道极为强势的气息闪掠而过,本也没有睡熟,被惊扰到。”
重羽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而是静静瞧了故绪半晌,方才叹口气,道:“罢,你这小子不想说的事,从没有人能逼你开口,师父不强求于你,只是你要记着,性命攸关之事,万万不可以瞒着师父。”
故绪点点头::“弟子遵命。”
见故绪如此,重羽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话,只瞧他片刻,随即起身打算离去,这时身后又传来故绪淡淡音色。
“师父,我全身气息,似乎自此稳固不少,看来是时候离山外出修行了。”
重羽扭头看着故绪,眸中尽是讶异,这小子抵达渡劫境才多久,就已经将气息稳固,当初收留他时,除了身份特殊一点,修炼天赋可一点儿也不出众,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没有过多沉默,只挥挥手:“若是想要离山,你自行离去即可,记得去我修炼的冰冻之中拿两盒符咒,也要记得下山之前去弟子殿领取银两银票还有随身物品,你......”
重羽本来想稍作安排就赶紧离去,因为站在门口冷风吹得有些发颤,虽说有仙印护体但冷还是真实感觉,只是没想到一说起来就觉得有很多很多事要交代,一说就没完。
故绪笑笑,道:“师父放心,弟子会打理好一切,也会在雷劫抵达之前,回到山中。”
重羽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是老了,话也多起来,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是没了影,连房门都是忘记关好,故绪下床去将门关好,转身后却并未回到床榻上,而是走到桌旁,就着照明的月光石,缓缓摊开那只自重羽进来后就一直紧紧握着的手。
手心处赫然是一块小小焦片,看不出本来模样。
故绪面色无甚变化,只定定瞧着手心那小小焦片,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之前袖口滚烫,惊醒后将那东西拿出来,才发现竟是那小纸人出了事,但不见火光,纸人却似是在自燃,不消片刻就变成这么一块焦片,故绪对此没有丝毫办法,且也没有留给他想办法的时间。
那纸人烧毁之后,故绪立时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在自己房中凝聚,他下意识朝空中看去,却见一女子沉于水中,而另有一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双手紧紧掐着那女子的脖颈,故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这一幕后十分焦躁,甚至于喊出那句话......
词儿,莫要被他蛊惑心神......
词儿是谁,他又是谁?
词儿......词儿......
故绪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昆仑听到的那个名字。
竹词。
故绪握紧拳头,抬眼瞧着刚刚现出幻象的虚空,半晌未动。
昆玥见到那动静之后就急急忙忙赶来,背上还挂着一个小碧海,他到了那山谷,就是瞧见竹词衣衫破烂,身上尽是灰尘和伤口,脸上更是好看,花了一大片,像是满脸是灰,然后还哭了。
后来看见竹词身旁江调的白衣之上也沾了不少灰尘,昆玥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附身拍拍竹词的肩膀:“词儿,好些了吗?”
竹词点点头,哭过一场她已经好了很多,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难过又为什么要哭。
而见到趴在昆玥肩膀上冒出半个脑袋好奇瞅她的小碧海,竹词不由得一笑:“师父,看来你和碧海的感情很好啊。”
昆玥面色微僵,他收回手,起身不看竹词,道:“这小丫头整日缠着我,哪也不肯去,吃饭都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