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子,身上肯定没有多少钱。这么多的东西做下来,手工费不得上万块了?你哪来这么多的钱,还不如把这些剩下的竹子抵了手工费呢!”
至于年纪“轻轻”的陈曼青,哪来这么多他都拿不出来的好竹子,这个问题程仲梁却是条件反射般的忽略了。管她东西哪里来的呢,进了他的手就一定要剥下几层皮来。
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给他错过了,以后还不得夜夜抓心挠肺的睡不着觉呀!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怎么就说不通呢?就算你钱多的没地方花,咱能省点钱不也是好事呢嘛!何必这么固执,要不我给你减个五成的手工费好了?”
“五成实在不能再少了啊,毕竟我这个厂子这么多的员工还有手艺师傅都是要养活的,我这已经是自己再给你贴手工师傅的工钱了,你也差不多一点,总得给我点活路吧你说是不是?”
程仲梁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极力想要说服陈曼青留下做东西后剩下的竹子。
陈曼青终于不耐烦了,“感情我给你们‘竹魂’下订单,是不给你们‘竹魂’活路?那看来即便是为了你们‘竹魂’的活路,我也不能再把竹子交给你们了,我还是重新找家竹器制造厂好了。”
说到这儿,陈曼青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竹子。
“对了,那些竹子我先放在这儿哈,不过我很快就会找到卡车过来全部搬走的。你放心不会占用你们的场地太长的时间,还有竹子我都数过了数,连每一根竹子的长度我都测量过了。”
陈曼青挥了挥手,手心里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稿纸一晃而过。
不等程仲梁看清,嗖忽间又不见了踪影,“这就是那张我写满了竹子数据的单子,要是等我回来发现我的竹子少了个一米半米的……嗯哼!”陈曼青眼角微眯,斜斜的盯着程仲梁看了良久。
那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的程仲梁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这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他极力在忽略的“事实”,陈曼青小小年纪一个人跑到安吉,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珍品竹子,她身后的背景该有多强大?什么样的人家,才会放任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随随便便带着几万块的钱,还有这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好竹子,四处招摇着想怎么祸祸就怎么祸祸?
别看陈曼青看着娇娇弱弱的好像很欺负。
搞不好前脚他“欺负”了陈曼青,后脚人家强大的“后台”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一定要这么做,竹子不留就不留吧……不过手工费一分都不能少哈!”程仲梁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最知道什么叫断尾求生、明哲保身。想通了以后,他很快就决定退而求其次,捞不着竹子,怎么也得给“竹魂”拉个大单,宰宰“肥羊”什么的。
陈曼青那个后台既然拿的出这么多的珍品竹子,应该几万块的钱不会放在眼里的吧?
小孩子家家出门在外,浪费点钱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看他们家的熊孩子就经常漫天的撒钱来着嘛!每次回家萌哒哒可爱兮兮的往自己怀里一蹭,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么想的时候,程仲梁可从来没想过陈曼青就是个光杆司令。
整个家里头除了她自己,什么“后台”那是压根都不存在的。而且恰恰相反的是,就价值来说这些竹子虽然都很珍贵,在他眼里简直是无价之宝。但在陈曼青看来即便损失掉所有的竹子,都没有一下子花出去几万块钱来的心疼!因为竹子是月芽空间自己生长出来的。
充其量她也就是移栽楠竹的那小半天功夫,劳累了一小会儿。
但这几万块的钱,却是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空间里写稿子写出来的。别看几万块钱不多,却是整整几十万的稿子!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她得在空间里写上好几月才能写出这么多的稿子。
所以在程仲梁的老总办公室里,当他拉了长长一溜儿手工费的清单,交到陈曼青手上的时候。
陈曼青看着这一连串的数字,它们一个个都意味着一笔笔大小不等的毛爷爷即将离她而去。目光最后定格在一个综合数字三万六千五百九十八上,陈曼青拿着清单的手都要哆嗦了。
“程总,你这个数字会不会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这都是很公道的手工费,我们‘竹魂’老师傅的手艺有口皆碑,价钱可是童叟无欺的。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你总该知道的吧?”
没得惦记别人的珍品竹子了,程仲梁只能回到做生意的老路子上。
不过这么一来,他没了掣肘,在他熟悉的生意路子上简直是如鱼得水。“宰”起肥羊更是又快又狠,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你那些个竹子品质这么好,要是让一般的手艺师傅糟蹋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不会是舍不得这么点手工费吧?那你还是把那些竹子拉走好了。”
“暴殄天物啊,实在是暴殄天物!”
末了程仲梁没忍住,又心痛的哀嚎了一句。
在他看来这么好的竹子,就应该一根根的全部做成了艺术品。而不是像陈曼青似的,虽然她的订单里也有不少的小东西,但大件更不少。这家伙居然拿这么好的竹子,要做成整体型屋舍!
那凉亭和葡萄架他都忍了,炼药房和厨房又是个什么鬼?
这简直不能忍……然鹅竹子是人家的竹子,人家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