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的如此耸人听闻,柳如烟脸上的表情半信半疑。
按说,现在并不是我和她私下里单独说话,还当着任逍遥老爷子的面。
并且,我们此刻是在说案例,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拿这些话开玩笑或者搪塞她。
只是我的说法听上去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不怪如烟不信!
很简单,预审员和犯人是什么关系?对吧,一个完全占据主动和上风,另一个处在被动中,被盘问,被诘责,甚至被挖苦讽刺喝骂
证据指向明显的犯罪嫌疑人,审问他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三大证据至少具备其一,从而可以相对容易为其定罪罢了。
人证物证口供,通常情况下总归要有一样的,否则,哪怕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再明显,其犯罪事实几乎不容置疑,那也不行,在这个环节卡很长时间。
那么,目的唯一性就是预审的基本目的,怎么存在犯罪嫌疑人反制预审员的可能呢?
见柳如烟一脸不信,又似乎不好意思说什么,我便道,“如烟,我给你讲个真实案例吧,你听了,千万不要惊掉了下巴。”
“有这么严重吗?”柳如烟白了我一眼,又转向任逍遥,带着撒娇和告状的口吻说,“任老师,你看看江枫,又要信口开河了。”
只是,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偏袒如烟,似乎时不时数落我几句为如烟撑腰的任老师,这一刻的脸色却忽然变的不好起来,似乎,他已经猜到接下来我要对柳如烟讲的案例是哪一桩了。
我的脸色也变得严峻,低头问,“老师,我可以说那个案子吗?”
“唉,过去很多年了,你讲吧,我没事的。”
听到我们这番没头没尾的对话,如烟更是诧异,不过她很聪明,应该意识到接下来我要讲的这个案子,恐怕属于现实中的案例,并且,与我和任逍遥至少其中之一有关。
我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如烟,下面我要说的,是一件真正发生在现实中的案子,这个案子发生在大约十五六年以前,当然,和我没有直接关系,那时候我才没上初中呢。”
“嗯,枫哥你说。”
“准确说起来,我应该叫本案主角一声师兄!”
我低下头,凝视着老爷子,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一丝内息顺着老爷子手腕寸关尺处,沿着经脉缓缓向四肢百骸流淌而去。
果然,我没有猜错,虽然时隔多年,并且任老师本身就是心理学方面的泰山北斗级别大师巨擘,但当任逍遥听到我要旧话重提的时候,心中依然产生波动,这一点从他体内明显有些紊乱的气息便可见一斑。
我忙道,“老师,要不我不说了,或者以后找机会私下和如烟讲好了,您没事吧?”
“没事小江,唉,是我真的老了吗?一想到那个案子一想到他,我就没事,你和如烟说吧,我已经过去了。”
我的手指动了动,探知的确如老爷子自己所说,这十几秒钟里,任逍遥已经在内心深处进行自我调整,好像不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了。
柳如烟静静看着我们,一言不发甚至大气不敢出,看来,她也意识到我接下来要说的案子,对我和任老师而言都有着某种非比寻常的意义。
“十六年前,我还是个孩子,而任老师早已是名誉国内外的大咖级别心理专家,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任老师招收学生,尤其是跟着他的硕士、博士,条件都很高,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了。”
我开始讲,“如烟,有段时间,老师每年只招一两个研究生,如果没有合适的,比如天分不够或者专业知识不够扎实,哪怕考的分数很高,但面试这一关也很难通过。”
“嗯,我能想象到。”
“十六年前那一届,老爷子却一下招了三个学生跟着他读硕士,两男一女。”
我开始讲,栩栩如生声情并茂,似乎我也将自己代入多年以前的那段让老爷子痛彻心扉的岁月。
“三个人,两个是从我们学校上来的本科生,天资优渥,并且是一对恋人,他们都没有经过考试,直接保送到老师门下,并且被老爷子接受和认可。”
“那还有一个呢?”
“另外一个是外校考进来的学生,这个人很特别,本科学的并非心理学专业,而是类似于数学中的一门分支,好像叫数理逻辑什么的,我也说不清楚但一个十分柔然的机会,这个学生一下喜欢上了心理学,并且知道任老师在业界的分量,于是,他用了不到一年时间,恶补所有心理学专业本科知识,并在大四那年顺利考上任老师的研究生。”
我刚说到这里,柳如烟突然道,“枫哥,你等一下我想想啊,既然你说这个案子是关于他们的,那,我想先猜一猜,是不是是不是这个人,就是那个外校考进来的学生天分最高?”
我一愣,和任逍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回答道,“行啊如烟,真有你的,连这个也能猜到啊,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枫哥,这好像不难吧”
柳如烟似乎知道我会问她,好整以暇回我,“你说了,任老师招收学生很严格,甚至可以称得上苛责,天分、基础缺一不可!那么,另外两人都是你们大的学生,很可能念本科的时候就听过老师的课,对他的风格有所了解,这才能在保送后顺利通过面试,而,每年想考任教授硕士、博士的不知道有多少,任老却最后看重一个本科念什么数理逻辑的外校生,这家伙算是中途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