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走了,颖萱站在皇宫宽阔的甬道上,却迟迟不肯回宫。瑞珠轻声唤她:“娘娘,外面风凉,咱们回去吧!”
颖萱望着瑞珠:“瑞珠,之前那个跑到坤宁宫门口报信的丫头,你说她被谁要去了?”
瑞珠有点摸不到头脑:“娘娘说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姓魏的丫头,她被五阿哥要去养鸟了。”
颖萱仿佛下定决心,用力地点点头,在瑟瑟寒风中,单薄的身子踩着高高的花盆底旗鞋回宫了。
弘历对张廷玉拟的旨有点不满意。张廷玉辩解道:“昨日养心殿皇上的旨意剖析甚明,并不是苗人人多、火器厉害打败了官军,是官军将帅不和,钦差秉心不公离散了军心,自己没上阵就败了。所以锁拿张熙、哈元生、董芳等误国将帅十分妥当。不过只派钦差,奴才却有些顾忌,所以没有急于票拟办理。”
弘历踱步走着,一边听一边“嗯”,随后站住,说道:“今天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张廷玉走后,弘历还在御书房踱步:“吴书来,吴书来!”御前总管太监吴书来赶紧进来:“主子,您叫我?”
弘历有些烦闷:“五阿哥……前几天从太后那里要了个宫女……”吴书来脸上堆着笑:“主子宽心,那丫头在阿哥所没有受什么委屈,听说就是专门负责养鸟的……”
弘历问:“若是日后弘昼成婚,要出去开府,有什么名目可以把一些宫眷留在宫中?”
吴书来的神色很复杂,好像有些为难,又好像有些高兴:“万岁爷,把一个宫人留在宫里倒不是难事,只是万岁爷从弟弟的手里要人……”
弘历撇了撇嘴:“对了,淑芳斋的那棵樱桃树底下,你去找了没有?”吴书来说:“回万岁爷,奴才去找过了,还真是,这棵树底下被人挖过……奴才们什么都没有挖到。”
弘历“哦”了一声,陷入沉思:淑芳斋的樱桃树底下埋的那坛子陈年雪水,是弘历被抚育宫中的时候和爷爷玄烨一起埋的。
这件事只有玄烨、弘历和当时的御前总管太监梁九公知道,玄烨驾崩十几年了,梁九公也死了,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淑芳斋樱桃树底下埋着坛子的?
弘历隐隐感觉,这一次次的巧合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这个丫头或许会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或许就是祸水。
可即便是祸水,如果有人现在要杀了这个丫头,弘历还是会觉得可惜,真想看看这丫头长大的样子!
绵奕认真地跟着五阿哥住处的公公学习这几只鸟该怎么遛,怎么“押”,换羽毛的季节怎么加料饲养,鸟笼子坏了该报哪里修补……
绵奕盯着这四只鸟笼子,不光是笼子本身,笼子里的小磁食罐,小磁水池,和清理鸟粪的小竹铲都是那么考究。
可是整天都围着这三只鸟四个鸟笼子转,生活也多所的公公比起慈宁宫的嬷嬷们要好相处的多。
绵奕月头的俸禄银子发下来了,除了给家里的,绵奕自留了一部分,这些钱多半是送给阿哥所的公公们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