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左右配殿各面阔3间,进深1间,黄琉璃瓦硬山顶。东配殿“古香斋”,以紫檀雕花槅扇分隔,槅扇雕刻精美,是紫禁城宫殿内檐装修上乘之作,弘历想了想,写下“古香斋”。
西配殿内是子孙万代葫芦落地罩,弘历写下“抑斋”。后院正殿院内一面墙种了一排竹子,弘历便写下“翠云馆”。
弘历想了想,乐善堂常常要会客,没有个对联始终不好,于是写下“圣光昭,敬诚常自勖;天伦敦叙,忠孝在躬行“。
乐善堂的东西暖阁供奉佛像,东暖阁的就悬挂皇爷爷为他书写的“意蕊心香“之匾。
正殿卧室内东面为一通炕,炕上靠墙置十二扇炕屏,屏心雕十二月花卉图。屏前为炕几,两侧为炕案,案上陈设帽架和文玩。炕前放置香炉。弘历便写下“兰芝室”
弘历诗兴大发,写下“芰荷香绕垂鞭袖,杨柳风微弄笛船“。西暖阁悬挂着乾隆皇帝题写的对联“篆袅金炉,入座和风初送暖;花迎玉佩,映阶芳草自生荣“。
弘历给翠云馆的题联“古训手披勤,每兢寸阴求日益;民依心默运,常先万姓祝年丰“。
绵奕在弘历身边静静地研墨,弘历写完了将狼毫放在笔架子上。弘历看着绵奕磨墨的姿势有模有样的,不徐不疾,平而稳。
弘历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话一出口,弘历便觉得这话有失身份。弘历说:“这些字你都认得吗?”
绵奕将纸上的字一一念了。弘历很高兴:“你这个年纪就能认得这么多字真是不错!现在很多贵族小姐都不愿意念书,你叫什么名字?”
绵奕说:“魏绵奕。”弘历更加高兴了,这个丫头没有像别人一样跟他说“回主子的话。”这让弘历对绵奕有几分刮目相看。
弘历问:“你知道我是谁吗?”绵奕说:“不知道。”弘历笑着:“那你为什么听我使唤?”
绵奕天真地说:“因为我是新来的……嬷嬷说了,你刚刚来,不管是谁都可以使唤你,等你熬到我这岁数……”
弘历看着绵奕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娃娃约摸六七岁,粉妆玉琢,脸泛柔和的光辉,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伏在一对又长又细的眉毛之下,微微一笑,即现两只甜甜的酒窝来。
弘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宫里的女孩子或是心机太重有意接近他,或是为了躲是非,见了他就如同见到了瘟神。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不同,她仿佛和他老早以前就认识了。
弘历伸出手捏了捏绵奕的脸蛋,光滑地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弘历又将手伸到她的腰际,想将她拦入怀里。
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在弘历的脑海里闪过,但随即他又将手抽回。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小了,他不该如此。
这些扈从在圆明园的官员,都无法携带家眷,当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游览消遣的地方,所以下了班不是打牌,就是饮酒,如果两样都不爱,便只有彼此
互访清谈了。军机章京消息灵通,所以访客最多,有些是有目的地来打听消息,有些只是闲得无聊,想来听些内幕秘闻。特别是在王顼龄那里,除了行
在的一切以外,还有京城里的消息,所以每日里高朋满座,晚饭起码要开三
桌,才能应付得下。但这天却与往日不同,往日下车进门,总可听得熟客在厅上谈笑,这
天却是静悄悄地,几乎声息不闻。王顼龄不免奇怪,站定了脚问号房:“可有客来?”
“礼部张大人、翰林院胡老爷、沈老爷都来过。胡老爷坐了会,说要给李大人去道喜,刚走不久。”
“哦,哦!”客稀之故,王顼龄明白了。
“厅里还有位京里来的张老爷,”号房又说,“从未见过。告诉他老爷不在家,有事请他留下话。张老爷非要坐等不可,说是老爷的小同乡。”
“看样子是来告帮的。”听差曹升在旁小声添了一句。果然是个特为从京城里来告贷的小同乡。王顼龄送了十两银子把他打
发走了,随即叫曹升传话给号房,凡有客来,一律挡驾,难得有此清闲的一日,他要静下心来,好好盘算一番。
换了便服,洗了脸,喝着茶,一个人在书房里展玩两部新买的碑帖,正欣稍得出神之际,听得帘钩叮冬,抬眼看时,曹升正打起门帘,迎着他的
视线说了声:“许老爷!”
是军机章京许庚身,同官至好,熟不拘礼,所以不在号房挡驾之列。他也穿的是便服,安闲地踏进书房,轻松地笑道:“清兴不浅!”
“‘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拜受李兰荪之赐。”王顼龄也笑着回答。
“我刚从他那里来,贺客盈门,热闹极了。”
“对了!”王顼龄踌躇着说,“似乎我也该去道个喜!”
“不必,我已经替你说到了。反正明儿一大早,他要来递谢恩折子,总见得着面的。”
“多谢关顾!”王顼龄拱拱手说:“省得我再换衣服出门了。”
“他们的消息也真快!据说上谕未到内阁,外头的师傅,朱笔派了李鸿藻。’不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
“反正不是你我。”王顼龄冷笑一声:“哼!咱们这一班里头,听说有人不大安分,迟早要出了事才知道利害。”
许庚身想一想问道:“莫非‘伯克’?”
“伯克”是隐语,用的《左传》上“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暗指曹毓瑛那一班中的军机章京郑锡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