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通天会的路很长,应该说非常长,也许是因为我的心绪问题,亦或者是因为总感觉心里少了一块东西。
刑天对我来说,或许不仅仅是一副铠甲,更是一个朋友,一个兄弟,甚至是一个家人。他从我踏入这个修炼界开始就保护在我的身边。
刑天的离开,或许是让我再一次经历了铁公的离世,只是如今的我也不是那个站在铁公灵位前痛苦的孩子。
如今的我是天尊,是修炼界的强者,是通天会的少掌门。
当地陪同我回去的通天会弟子以及这一次代表茅山方面的修士和我坐在一辆车内,只是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靠着车窗,缓缓驶离茅山的范围内,天空中连绵的小雨让我心中微微泛凉,我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身体内封印着刑天的黑色铠甲,这是属于战神的铠甲,是战神的遗物,更是他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我要带刑天回通天会,然后为他立一个碑,就竖立在通天会的后院内,而这铠甲将代替刑天永远陪伴我。
原本从破碎大陆回来的时候,我因为知道了三清的迷局而变的沉默寡言,如今刑天忽然的离开让我更加沉默。
每个男人都要长大,有些男人因为爱情的失败而成熟,有些男人因为事业的起起伏伏而坚毅,而我却是因为孤独,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是那根属于我的规则线条,亦或者是我成为天道的代价,天道都是独一无二的。
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很不巧的是上海也在下雨,没有了青山,没有了绿树,我站在高楼林立的大上海,忽然更加寂寞了,这水,这街道,这样的一个夜晚,即便前方灯火霓虹美不胜收,即便身边美女如云,灯红酒绿,即便我从车内走下来的时候,身边已经迎来了数个上海总会的弟子,我依然感觉无比孤单。
他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我在修炼界高高在上,然而站在这上海的凡人中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行人而已,我的家不在这里,亦或者说如果哪一天老父亲离开了我,或许我就彻底没有家了。
一个连家都没有的男人,即便我是个天尊,即便我身具人族最尊贵的血脉,即便我被上天选为候选者,依然无法让我开怀,我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家,也许没有很大的地方,但是很温暖,能让我停靠,让我当做港湾。
“恭迎少掌门回来。”
我听见通天会门口一大堆迎接我的修士们,他们脸上有恭敬的表情,甚至是一丝丝崇拜,我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传奇,一个能上天,能入地,杀阴司鬼王,战外族强者的强者,我却知道,我不过是个没机会成为凡人的可怜虫。
我大踏步地走进通天会,丁云和白骨带头走了出来,白骨想对我说什么,但是看到我脸上冷漠的表情,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骨头,陪我葬了刑天吧。”
我轻声开口,白骨对我微微点头,走到了我身边。
“能够葬了华夏战神,是我徐福一生的荣耀。”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崇敬,的确,能够让刑天葬在我们通天会,的确是我们整个通天会的荣耀。
丁云站在白骨的身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一直没说出口,他不是一个愣头青,也许有些事这个时候说出来不合适,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通天会的总部很大,我将刑天葬在了通天会后花园的中央,将所有的鲜花和青草全部斩去,在数十米的范围内,插满了利剑和战刀。
他是战神,他的安息之地必须用武器来装饰,花朵,绿草太弱小,只有武器才陪祭奠他的离开。
我将刑天的黑色铠甲幻化出来,整件黑色的铠甲上闪烁出一片深沉的黑色,好似铠甲都因为刑天的离开而变得一片黯淡。
铠甲被我轻轻放入已经做好的白晶石棺材内,整个白晶石棺材中放满了白色的晶石,好似能够照亮天空一般,当刑天铠甲落入棺材中的一瞬间,上海的天空忽然间闪过一道雷电,这雷声非常响亮,是我从未听见过的巨响,就好似是故意在我耳边炸开的一般,即便是我都吃惊不已,我慌忙抬头,却没留意自己芥子空间内一个小小的魂匣落了下来,掉入了白晶石棺材内,这个盒子是当年鬼帝送给我的,其内封印有厉雷云的魂魄。
“嘭”
棺材盖闭合,我听见所有插在地上的兵器猛的震动起来,数十米范围内的刀剑不断摇晃发出一声声骇人的鸣响。
白骨站在我的身后,望着天空中的惊雷,看着四周的瓢泼大雨以及地面上正在不断颤抖的刀剑,严肃而庄重地喊道:“华夏修士送战神刑天,战神之光永存,战神之意永生,战神之魂亘古不灭!”
他的吼声被四周的雨声掩盖,我望着白晶石棺材内平静躺着的黑色铠甲,除了这件铠甲以外的地方被晶石的光芒遮盖。
“刑天,走好。”
我淡淡地说道,伸出手,洒下一片云火,在漫天的云火遮盖下,我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去。
我穿过人群,所有的通天会修士在白骨的带领下向刑天的铠甲行礼,无比庄重,无比严肃,无比尊敬。
我抬起头,看见司马天站在雨廊下,一身黑衣如同铁公离开的那一天。
“祖师爷。”
我开口喊他。
“回来就好。”
他对我淡淡地微笑,如果通天会没有了司马天,这里就不会有任何我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