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仰头看去,耀眼刺目。
青石铺就的长巷,飘散着双生镇淡淡人间烟火,偶有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如幽魂一般,恍惚是旧梦里的记忆。
林纹绣站在青石路上有些头晕目眩,耳旁不停传来一声一声轻柔的召唤。
“妹妹……,妹妹……”
她寻声看去,眼前背对着她而站的女子,身上渡上一层灿灿精芒着实耀眼,她眯起眼用手遮挡。
面前女子回过身来,垂眸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林纹绣只觉皆时全身血液停滞,头脑中也只剩下一片空白,好半天僵硬的舌头才吐出几个字来:“姐姐……你,你回来了?”
菡萏微微一笑:“妹妹是来给我送它的吗?”
她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里正握着一柄清透尖利的剪刀。
“不!”林纹绣手一抖,剪刀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声音格外清脆。
“姐姐,我……”
菡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不语的等待她的解释。
“我只是拿着它……”林纹绣瘫软在地,眼中全是惊恐,她看着脚旁森寒的剪刀,眼中渐渐凝起阴鸷凌厉杀意,她猛地握紧剪刀,抬手向菡萏刺去,刹那间,剪刀就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前胸,林纹绣竟吓呆了,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渗出来,宛如一朵徐徐绽放的荷花,在她胸前的迅速绽放。
菡萏看着她眼中全是不屑,林纹绣见她胸前的花迅速干涸,她淡淡低语:“林纹绣,当初我真不该小瞧于你。”
“姐姐,你……”
“嘘,你看……”菡萏打断她的话,抬手指着前方夕阳,林纹绣抬眼看去,巷子深处,刺目的万丈光芒下有个女子对她盈盈浅笑。
她不禁踉跄一下跪倒在地,那张同菡萏一模一样脸正对着她笑,林纹绣骇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青莲……”
菡萏在她头顶轻轻唤她的名字:“林纹绣,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难料想?”
林纹绣呆愣在那儿,似乎痴傻了一般。
菡萏轻笑出声:“是人心,人心最是难测,永远捉摸不透,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么?”
“不!”林纹绣突然喊出声,双手捂住耳朵,泪水涔涔模糊了双眼。
菡萏笑得越发灿烂,她缓缓走向夕阳下的人,两张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的缎衫,除了菡萏胸前的血色荷花不一样。
突然,菡萏伸手将胸前的剪刀拔了出来,对着青莲的胸口插了进去,另一朵荷花也渐渐舒展开来。
二人顿时像枯萎的莲,双双跌落在青石板上。
一下子安静了,林纹绣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她们二人猛地抬头,直直瞧向林纹绣,那眼神似乎要活剐了她,伸长了胳膊向她爬来,脸上一模一样的笑容似乎带着都邪气,齐声道:“林纹绣,当初我真不该小看了你,真不该小看了你……”
“啊,不要过来!”林纹绣没命地惊叫起来。
转眼,那四只手缠上了她的脚,拽住她的腿,林纹绣企图甩开她们的手,但是那四只手钳住她,她拼命的挣扎……
“纹绣,纹绣……”
林纹绣终于在剧烈的摇晃中睁开了眼睛,渐渐看清眼前的人。
“相公!”林纹绣扑向楚辞怀里大声哭泣着,仿佛找到最安全的港湾。
“好了,没事了。”楚辞扶着她的发丝轻轻安慰着,转头看着一旁的丹霞:“看来我楚家与这锦缎并无良缘。”
楚辞顿了顿,看着身侧的万千山,道:“不如万兄一试?”
万千山朗声笑了笑,摇了摇手道:“算了吧,我怕是没那福分,况且,我着实怕那鬼怪。”
丹霞有些低落,道:“十缎锦不该无主,这要如何是好?”
“不如让我一试?”
一声泠泠女声悠悠传来,众人寻声回头,见凤倾心在灯火下淡淡浅笑。
万千山皱眉看着她眼里一片探究,楚辞敛眉并没有看她,他怀里抬起头一脸泪痕的林纹绣,看着凤倾心和身后的青云,眼中皆是狐疑的精光。
凤倾心笑意盈眉,对丹霞微微福礼,道:“丹霞姑娘,可否让小女子一试。”
丹霞看着凤倾心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只要是我丹霞的座上宾,自然可以,姑娘请。”
凤倾心冲她微微颔首,走到十缎锦前,看着那嫣红的锦缎,她不禁有些诧异,缎子虽美,可终究是件死物,为什么引的人人竞相争夺,难道仅仅是为了匹缎子,还是缎子后隐藏的秘密?
她缓缓将手放在那锦缎上,指尖滑腻的触感让人心头一悦,如女子肌肤,又如牛乳柔滑,当真是一种人间至极的享受。
凤倾心心生喜爱,仿佛只有指尖的碰触并不过瘾,索性将缎锦拿出捧在怀里,如捧星月让人心驰神往,她回眸对忘尘笑的嫣然道:“青云,你瞧这缎子当真是极美,若是用它制成做嫁衣,岂不是人间美事!”
青云冲她含笑点头,眼中一片宠溺,轻轻道:“好。”
屋内众人见状一片惊骇,难道这女子听不见鬼唤!
丹霞见状顿时喜上眉梢,开心的握着凤倾心的手道:“原来姑娘竟是这十缎锦的有缘之人,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方才公子的一音箫鸣让人心悸,更让姑娘得到嫁衣,这其中的缘分着实让人艳羡。”
凤倾心一脸娇羞,青云上前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对她笑了笑道:“多谢丹霞姑娘忍痛割爱,我与倾心定会感谢你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