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不该这么冲动。”忘尘说:“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继续查下去。”
“不必。”凤倾心说的倔强:“他楚家大门越是关的紧,我越是要撬开它。”
忘尘抬眼瞧她,见她明亮的眼睛里分明燃起一团火,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你有何良策?”忘尘偏头含笑。
“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去试试看。”
凤倾心眯起眼,那个女人到底托付了她什么事情,竟要以死相逼,也许他可以解她疑惑。
这是一处破屋。
周围院墙是木板搭制已经七零八落,唯有一座石头搭建的屋子还竖立着。破屋偏僻隔绝小镇,四周松柳苍郁,杂树错落。春色已深,此处却没有春意盎然的感觉,空气中到处飘荡着一股迷闷瘴气,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腐烂。
后来隔了许久,凤倾心才明白,腐烂的是人心。
晨色渐腾,雾气犹在,一切恍惚在梦中,破屋室内尚有寥寥几件家具,一桌一凳,一壶酒,和一坐床,霞光渡在窗上,照在一位青年男子的憔悴面孔上。
男子依桌抚额,头上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也许是忧思过度,许是醉生梦死,面容还还算俊朗,眉宇却皱成一团,满脸的胡茬更加颓靡。
男子拾起酒壶满满的又灌了一口,眉宇间才略略舒展。
他还未落下酒壶,破屋的门上响起敲击声。
“谁?”他一惊。
“请问成珂霂公子是住在这里吗?”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成珂霂皱起眉头道:“我就是,你是何人?”
“我叫凤倾心,是特意来拜访公子的。”
成珂霂冷笑了一声,道:“拜访我?”
说罢,将他一脚将木门踢开,斜斜撞撞冲了出来,一个青衫女子出现在门外,那张清丽出尘的面孔登时令成珂霂的眼睛一亮,可只是须臾他眼中的神色又低落下去,头一晕,便跌坐地上。
“我识得你,那日菡萏就是从你房间跌落下来。”
说罢,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嗤笑道:“谁告诉你我在这儿!”
凤倾心勾唇笑了笑道:“成公子身体不适,辞了捕头之职,若想打听到你的住处并不难,只是今日看来,公子也是个痴情人!”
凤倾心话里有话,成珂霂立刻变了神色,道:“你在说什么?”
凤倾心道:“成公子心知肚明。”
成珂霂微挑起一双醉眼,锐利的如两把刀子,忽而他冷笑一声爬起身退回屋内,将木门轰的一声关上,道:“你找错人了,”
凤倾心走到窗下,透过破碎的窗纸,看着他一脸警惕之色,沉声道:“我知道你对她有情,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我亦全部知晓。”
成珂霂闻言愠怒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你想如何?”
“怎么,你想灭口?”凤倾心突然笑了起来,道:“我是菡萏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你不想知道她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么?”
成珂霂低眸沉默片刻,放下酒壶,道:“你快走吧,此处不是好地方,不然一但瘴气入脑了,就没人救得了你。”
凤倾心还想再说什么,屋内已然没了动静,只是林路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离这破屋越来越近。
她急忙隐在倒塌的栅栏之外偷偷窥视着,见来人竟是一个男子,小二打扮,手里还提着一樽壶酒。
那人走到窗下,向里望了两眼,而后敲了敲窗子,道:“成公子,酒送来了。”
半响,里面传来懒懒散散的醉话,道:“放,放在门口。”
那小二应了一声,将酒放在门口,看了一眼酒壶起身便离去了。
凤倾心却暗自咀嚼成珂霂最后那句话,瘴气入脑,没人能救得了你,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是威胁还是警告呢?
又过了许久,天色已然大亮时,那扇门才缓缓打开,成珂霂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提起酒壶拔出酒塞,一股酒香自壶里溢出,他满足的笑了笑抬腿走进屋里,突然,他觉身子一摇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身而过,在抬眼时,只见桌子旁竟坐了一个女人,正语笑嫣然的看着他。
成珂霂恼羞成怒的将木门踢合,狠狠地将酒壶落在桌上,几滴酒汁随之摇溢出来,他指着凤倾心又气又怒道:“你怎么还没走!”
凤倾心道:“菡萏临终前似乎有事相托,但并没有说的明了,而且,她的死也蹊跷的很。我心里既然应承了她,就该了解事情的始末。”
成珂霂闭上双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转身欲往外走,凤倾心闪身把他的去路给堵住了,咄咄逼人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费尽心机替她筹谋逃狱,又心甘情愿挨她一杵!”
成珂霂酒意上脑,身子摇摇晃晃,索性躺在床上,不再理会她。
凤倾心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干脆坐在桌子旁,与他耗了起来,而桌上的酒香从壶里飘散勾扯着她的嗅觉,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忽然,她的面色一凛。
破屋居林中,屋内飞虫自是甚多,其中不少直接降落到酒壶旁,方才溢出的几滴酒,不少虫子在上面嬉戏,结果却是落在上面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酒有毒!”凤倾心惊骇出声。
床上躺着的成珂霂没有一丝响动,凤倾心走到床边不容分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拽到桌旁,指着飞虫的尸体的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