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抵达京城,早有知道消息的钟谢两家人出城来迎。
远远看见谢安歌一行到来,长亭处等候多时的人群中,就有一群华冠丽服的家丁簇拥着一个威仪赫赫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前来。
谢安歌定睛一看,竟是钟湘的大哥宁国公钟源,忙告诉了钟湘:“大哥到了,我先前去拜见。”
说着,就和两个儿子先行下马,快步迎上前去。
马车里的钟湘忙探头看了一眼,一眼就见到了阔别三年的长兄,便欣喜地招呼谢兰馨:“快收拾收拾,你大舅舅来接咱们了。”
谢兰馨也跟着探出一个小脑袋,四处张望起来:“在哪呢?”
钟湘伸手指给她看:“朝你爹走来的不是?你都不认得了啊?”
隔了这么久,谢兰馨当初年纪又还小,的确把外祖母家的人都忘了个干净,看着那个走向自家爹爹的华服中年男子,她还不太敢认,神情疑惑地看着自家娘亲道:“那就是大舅舅啊?他和娘长得一点也不像。”
娘就像传说中的洛神一般,飘逸出尘,可舅舅却怎么长得这雄壮威武?
钟湘就笑:“你大舅舅这是长得像你外祖父,娘长得像外祖母,自然不太相像。再说你哥哥和你不是也不像吗?他们都是瘦削身材容长脸,你呢,圆脸五短身材,真不像一个爹妈生的。别人见了,肯定要以为你是捡来的。”
她哪里是五短身材啊?
娘也真是的,自家女儿还这么贬低!不过谢兰馨被打击多了,也就嘀咕几句,心里倒不难过,只是撒娇不依:“娘又取笑人家。”
“好啦,别撒娇了,快让天青给你把头发理一理,刚才都睡乱了。”说着自己也拿着镜子照了照头脸,理一理鬓发,扯一扯衣袂。
马车上的女眷们正梳妆,马车下郎舅已经会上面了。
谢安歌上前深深作揖:“舅兄安好!”
“妹夫,三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啊。”钟源忙将他扶起,又看向一边站着的两个外甥:“哟,云轩、兰轩长这么大啦,舅舅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年近不惑,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而威,此时朗声笑谈,倒显得有几分可亲。
谢云轩和谢兰轩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舅舅!”
钟源见他们虽在乡下待了三年,但是礼数周全,不卑不亢,且又姿容出众,心中暗暗喝彩,妹妹这两个儿子养得很好!
他笑着道:“好孩子,舅舅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对玉佩,你们拿去玩吧!”说着就解下身上系的一对玉佩分别递给他们。
两兄弟恭恭敬敬地接过玉佩:“谢谢舅舅!”慎而重之地收好。
钟源又留意到跟谢安歌一起来的那队车马,见刚才与谢安歌并行的男子虽然下马却并不上前,就问:“那位是……”
“哦,对了,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工部郎中徐焕之,是我同年,最近刚从地方调回京里。”谢安歌又忙招呼徐焕之,“明光兄!”
徐焕之是知道谢安歌家事的,自然明白他的舅兄是谁,本想就此离去,免得有攀附之嫌,只是未和谢安歌打过招呼,离开的话太失礼了,听到谢安歌叫他,也就上前拜见钟源:“下官徐焕之见过宁国公。”
一个小小的郎中,钟源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他既是妹婿的同年,看来与妹婿关系也不错,便也和颜悦色地道:“不必多礼了。”
略应酬几句,徐焕之就向谢安歌告辞:“元宁贤弟,你们郎舅重逢,我就不打扰了,日后再登门拜访。”
谢安歌知道徐焕之在京中并无旁的亲朋,亦没置业,只怕要先在客栈赘日,就盛情邀请他住自己家去:“舍下虽不如当年,也有些空置的屋舍,早先也令人收拾过了,不如就暂且安置在舍下。”
徐焕之知道好友是一番好意,可还是婉言拒绝:“若只是我一人,也就叨扰了,这不拖儿带女的一家子呢,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我们自己去先找个客栈住下,再慢慢寻摸住处就好,想来在京里找个三进的小宅子,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徐焕之一方面是不太想太麻烦别人,一方面也是知道自己和谢安歌不一样,人家拒没了大长公主那块招牌,但富贵的亲眷多着呢!自己与他平常往来就好了,太过接近,只怕不太好。
谢家现在的住处在哪不知道,但只怕周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这与徐家现在的身份实在差距太远,容易惹人闲话!
谢安歌看出他的顾虑,就道:“明光兄多年不曾回京,人生地不熟,要找房舍只怕不易,若觉与我家同住拘束,在修业坊我还有一处三进的小院子,略收拾一下也就可住了,那里离六部也还算得上近,日后你去衙门也方便。”
徐焕之还待拒绝,钟源就不耐烦地插嘴道:“这样小事,何必婆婆妈妈的,既然元宁有屋舍空着,给谁住不是住?你先安置下来,找到合适的再搬出去不就成了?”
说着把同来接人的管家谢川叫过来吩咐:“谢川,你带几个人,领这位徐老爷到修业坊那处宅子安置。”
钟源此举虽然显得越俎代庖,但谢安歌并没意见,朝谢川点点头。
徐焕之就应了下来:“那就麻烦贤弟了。”
“明光兄实在太客气了!”
徐焕之告辞离开了,钟湘母女也终于收拾好了走了过来。
钟源看见妹妹走过来,顿时就没了和妹婿说话兴致,越过谢安歌,快步走向钟湘,扶着她的肩膀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