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过程中,钟文柔又细细地想了一遍自己的安排。
她叫了钟文采和谢兰馨进宫,当然不会就陪自己说说话这么单纯。
她是在相看,这两人中哪个更适宜进宫做自己的臂膀。
进宫以后,她也不是没见过谢兰馨和钟文采,只是毕竟见面的次数不多,时间也短,而且那时也不留心,对她们的性情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今日方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想着那两位亭亭玉立如枝头含苞初绽的花蕾一样的妹妹,钟文柔心中充满了羡慕,她们年华正好,未来也是无限美好,而自己却年纪轻轻却失去了夫君孩儿,如今又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现在她虽名为太妃,听着尊贵,却前途暗淡无光,不知何时就没了下场,总要与自己找一条后路为好。
若有一个姐妹进来,一来自己也有伴,更重要的是一旦得宠,便能与自己互相扶持,这宫中的日子才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安享荣华富贵。
今日这番观察下来,这两个妹子,文采长得明艳夺目,身份也更尊贵,但是她性格外放,没有心机,容易被人当了枪使。若进了宫,只怕还会拖自己的后腿。
反观谢兰馨却不一样,看着娇憨,心里却是个有成算的,长得也娇美,若再长几年,细细装扮起来,只怕容色远胜文采,实在是个好人选。
这般想着,银屏已经把谢兰馨叫了来了,不等谢兰馨行礼,钟文柔便忙起身拉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好妹妹,快别多礼了,我们一块儿说说话。说起来,自我进了宫,与表妹一向少见,印象里,表妹还是个小女孩儿呢,如今一见,才恍然发现表妹都已经长这般大了,都到了可以许婚的年纪了。”
谢兰馨看银屏把钟文采支走,单把她引到钟文柔这儿来,心中便百转千回地猜测根由,只是一时也不敢往深里想,此时见钟文柔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反而心中越发不安,面上却只含羞道:“表姐莫取笑我了。”
“我哪里舍得取笑你呢。”钟文柔含笑道,“阿凝,这么多姐妹之间,我还就最喜欢你的性子,天真娇憨,脾气又好,我还想着你要是能在这宫里陪我住段日子就好了。”
谢兰馨震惊,面上努力压抑那不自在:“我也想多陪陪表姐的,可是我大哥二哥都成亲去任上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怕我爹娘舍不得。不过平日要是得了空,我倒是可以来宫里陪陪表姐的。”
“傻孩子,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就算姑姑姑父舍不得,你也是要嫁的。”
谢兰馨故作娇羞道:“表姐说什么呢,我爹都说了要多留我几年在家里的,不会让我早早嫁人的。”
“只怕真到了那个时候,姑姑姑父也不会舍不得了。”钟文柔意味深长地道。
谢兰馨心下惶恐,面上却依然做出听不懂的样子,只做害羞状。
钟文柔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眼见时候也不早了,便又把钟文采也叫来,略说了几句闲话,便叫人搬了赏她们的菊花,又另赐了几样首饰,便让人送了她们出宫。
等她们一走,钟文柔便有些忧虑地和银屏说:“我瞧着阿凝应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不过像是不大愿意呢,这却有些难办啊。”
银屏便劝道:“娘娘也不必担心,既然皇上已经看上了,表秀自然就能进得了宫。只要入了宫,天长日久的,皇上又年少英俊,表秀便是一时不情愿,迟早也会喜欢上皇上的,那时候便也不枉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只盼她能体谅我的不易,日后能襄助我一把。”钟文柔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