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驶出很远了,谢兰轩坐在车辕上,伸出头往后看,见顾谨骑上马往另一个方向行去,似乎继续去巡视了,才吩咐了车夫目的地,心中却还有些气不平。
谢兰馨也意识到了二哥有些不乐,自己心虚,虽好奇二哥接下去要带她们要去哪儿吃饭,却也不敢开口问,怕二哥一时生气,就说“回家”。
谢兰馨悄悄地推了推钟文栩,轻声叫她:“你问问二哥呗,要去哪儿吃,还有多久到,我都饿了。早知道刚才在金萃阁,应该用些点心的。”
现在回想起来,金萃阁的点心做得挺精致的,闻着味儿也不错,想来应该也是美味,只是那时只顾着瞧那些精致的首饰了,也没尝上一尝。
当然,刚才也有因为在外头要注意点形象的缘故。
钟文栩却没有立时应了,只笑着推脱道:“为何你自个儿不问?”倒不是她不愿意和谢文轩说话,只是觉着谢兰馨心中有鬼,取笑她罢了。当然,自己不自在也是有的。
谢兰馨听出她打趣地意思来,却也没示弱:“这不是给你机会么?”
“说什么呢?”钟文栩不由羞恼,本有意开口的,现在被谢兰馨一说,她也不好意思了。
谢兰馨忙告饶,叫了好多声“好姐姐”,双手合十“拜托拜托”,钟文栩被她纠缠不过,又好奇她和顾谨的关系,便问她:“你怎么突然就怕起你二哥来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兰馨垂下眼睑,尽量自然地躲闪着钟文栩好奇的视线,道:“我这不是怕二哥嫌我烦么?你就不一样啦!”
刚才顾谨直勾勾盯着谢兰馨的那一幕,钟文栩可是看在眼里的,指不定这顾世子和谢兰馨之间有什么,她虽然很想知道内情,打趣一下谢兰馨,回报一下谢兰馨刚才笑话她,不过她看了一眼前面的谢兰轩,想了想,觉得现在并不是逼问的好时机,又见谢兰馨满脸求恳,一时心软,便放过了她。
钟文栩便掀起车帘的一角,问谢兰轩:“谢二哥,我们这是去哪啊?快到了没?”
谢兰轩一直没告诉她们目的地,本是等着谢兰馨问的,没想到谢兰馨竟没敢问,便越发心中不快:
自家妹妹难不成真看上那顾家小子了?有心盘问谢兰馨几句,一来这不是时候,二来又怕谢兰馨本没多少意思却被他激起来,最后还是忍了没开口问,只在心里又给顾谨记了几分账。
当下却平声静气地回了钟文栩一句:“栩表妹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谢兰轩说“马上”,却不掺假,话音落没多久,马车便拐进一条僻静的巷道,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
谢兰轩率先下了车,便站在车边,先伸手让谢兰馨扶着,护着她下了车,便又神态自然地向后头的钟文栩伸出手去。
钟文栩看着谢兰轩的手,犹豫了一下,方伸出手去,心中百转千回,有些羞涩,又有些欢喜。
粗神经的谢兰轩根本没注意到钟文栩的不自在,跟扶自个儿妹妹一样,将人扶了下来。
钟文栩不免有些失落。
谢兰轩护着两个女孩子下了车,便付了车资,又吩咐车夫过一个时辰来接,便引着她们往前头走去:“走吧,前面巷子底那家就是了。”
钟文栩不由抬眼望去,却为这周围的环境迷惑了:两侧的房舍,瞧着那门脸,倒像是中等人家住的宅院啊,她都看到诸如“李宅”“赵府”这样的牌匾了,却没见到半个写着“酒”“茶”之类的招子。
她便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儿失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道:这儿好像并没有多少人来啊,这么安安静静的,根本不像有开酒楼的模样。
钟文栩没好意思直接问谢兰轩,想着谢兰馨和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便等着她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可偏偏往日叽叽喳喳的谢兰馨这会儿却显得分外的沉默,不由奇怪地看向谢兰馨。
谢兰馨却是一下车就觉得这儿眼熟,只是一时却想不起,便只顾着打量,也没有留意到钟文栩的眼神。
钟文栩看她专注的样子,只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谢兰轩显然也知道她们好奇,一边引着她们走进巷子底的那家宅院,一边给她们介绍:“这家是我无意间发现的,虽然僻静些,但里头有四季变换之景,又有四时应节佳肴,你们待会儿就会知道,绝不需此行的。”
谢兰馨一进了门,便恍然:这不就是顾谨曾经带她来过的那家与众不同的茶馆吗?
看着负责迎客的侍女迎上前来招呼,引着她们穿堂过院,听着谢兰轩对这茶馆那熟悉的介绍:“这里就和一般人家的花园似的,按着四季的风光,设了几个小景,每个景几间雅室,雅致而有趣……”谢兰馨不免有些儿走神。
他们这会当然不会选择上次顾谨选的“松菊傲霜”,而是应节的“沂水春风”,里头造了曲水流觞之景,又有歌台水榭,花木都是春日生发的如桃李杨柳之类,虽还是早春,却已经一派春光融融了。
“阿凝,你觉得呢?”
直到谢兰轩叫了她,谢兰馨才回过神,有些慌乱地道:“这儿的确挺好的啊,难怪二哥要和车夫约一个时辰了,在这儿吃吃东西,赏赏景,的确很能消磨时光。”
钟文栩笑着道:“是呢,美景配佳肴,很叫人期待啊。还要多谢谢二哥带我们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呢。阿凝,这儿很可以约几个姐妹来宴饮啊,都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