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沉浸在过去的恩怨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舅舅,”顾谨小心翼翼地叫他,“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吗?”
吴王平静地道:“你不必插手,他们的事儿已成定局。哼,可惜,此番没能把蜀王彭郡王两兄弟牵连进来。”说到后面,吴王又有些气不平。
安郡王便劝道:“王叔也不必耿耿于怀,他们两个毕竟与咱们血脉相连,当时年纪又小,实在不必算上。”
吴王却道:“来日方长,我且看着吧。”
正说着,有人进来跪禀:“楚王已经出手。”
来者是密探,说完了这句便迅速消失。可显然,吴王等人都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吴王当下就微微一笑,对顾谨道:“慎之,京中已经大乱了,正是你立功之机,你快去金吾卫吧。”
安郡王便看顾谨尚有些糊涂,便把他们所掌握的消息简洁地告诉给顾谨。
顾谨这会儿便有选择地告诉给了谢兰馨知道:“据说夷安公主、刘丞相、楚王等人商定,趁着设宴的时机,伏杀了韩太师,然后再设法谋害了皇上,而皇上无子,一旦崩殂,自然得立宗室为继,到时就可借刘皇后之名,议立楚王或过继楚王世子为继。如此,可不必大兴刀兵,亦少些即位的阻碍。可惜韩太师早有防范,他们没能得手,最后只能起兵造反。他们的兵马可真不少,京中十二卫,倒有四卫听命于他们,楚王又把最蜀地最拔尖的千余精兵暗中留在了京城,还收买了宫中的不少侍卫、太监、宫女,妄图里应外合。若不是棋差一着,江山还真可能易手。”
夷安公主府的鸿门宴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之前准备好的后手就启动了。押解夷安公主的人马进了宫门,便有人发了信号,并试图开了宫门把楚王精兵放进宫去,而宫中也各种乱起,夷安公主差点儿就脱身了。
谢兰馨迷迷糊糊地听着,疲惫让她昏昏欲睡,可她还是强撑着想要知道这一切,听到夷安进宫的不顺利,便忙问:“那后来是如何解决的?我舅舅也在场的,他有没有事?”
“宫中有皇上啊,韩太师、宁国公并宫中禁卫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乱子很快就被平了,夷安公主也被严密地看守起来了。不过这些事,我却没有亲眼目睹。”
顾谨又把自己到金吾卫之后,和上官一道领军守卫皇宫的事说了,又说到了事后收拾残局时,遇见月白的情形,便发现谢兰馨已经睡着了。
谢兰馨是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的,醒来时,便见自己身上披着顾谨的披风,而顾谨则站在山洞口。
听见动静,顾谨回过头来,微笑着对谢兰馨道:“你醒啦,正好呢,他们也到了。”
来的是顾谨的亲卫,他们还带了吃食和衣物过来。这时,外头雨也停了,山洞又不宽敞,顾谨便让他们守在外面。
谢兰馨听说接应的人来了,忙道:“那我们快回去吧,我爹我娘一定急死了。”说着便要起身,只是一是疲惫饥饿而无力,再一个久坐而腿脚麻木,一时却站不起来。
顾谨便忙道:“你不必急,我找着你就让人去报信了,谢家叔叔婶婶也应该知道你无恙,不会太过悬心,你尽可以慢慢来,先活动一下手脚吧。对了,你应该也饿了吧?”顾谨说着把两个油纸包递给谢兰馨,“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们就回去。”至于衣物,在火边这么久,原先的湿衣服,早就变干了,眼下更衣也不方便,顾谨便没递过去。
谢兰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了,早就瘪瘪的肚子,哪里听得“食物”二字,略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等那阵酸麻劲儿过去,就迫不及待地接过了油纸包。
打开油纸包,其中小的那一个装了几块糕点,另一包大的,里面却是一只烤鸡,虽然此时完全已经冷了,却仍然发出扑鼻的香气:“好香,这是哪里来的?”其实她想知道的是,难道顾谨这些手下人,还随身携带着烤鸡作战不成?
顾谨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不知道想歪到哪里去了,没好气地道:“是我特意让他们给你带的。”
宫门之战结束后,已过二更,打赢了战、听了长官的褒奖又想着将来少不得因功受赏,不少兴奋又心宽的兵士就议论着肚子饿了,待会儿要吃点什么。而刚听完月白的请求、找了借口禀报了上官、准备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寻找谢兰馨的顾谨,偶然听到了有士兵说的“我要吃一整只的烧鸡”的话,便想起谢兰馨当日吃到好吃的时明媚的笑容,想着谢兰馨此时腹中也当饥渴了,便吩咐了暮雨去寻一只烧鸡来。
谢兰馨当下便忙谢了:“多谢世子想着。”她显然对烧鸡更感兴趣一些,把那包点心搁在膝上,就拔出一直握在手里的那把匕首,预备派上她之前想过的那个用场。
顾谨看她一手托着烧鸡,一手拿着那装饰精美的匕首,“磨刀霍霍”地试图下手,担心她割伤了自己,便忙道:“我来吧,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再吃这个比较好。”说着便接过烧鸡,先撕下一只鸡腿放在火上烤了烤,估摸着热了再递给她,又无奈地道:“拿这匕首来切鸡,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觉得别扭吗?”
顾谨是想说这把匕首寒光闪闪,不像是简单的装饰品,说不定都杀过人的,自己曾在战场上混过的,自然不介意拿它切食物,不过女孩子不是会避忌这些吗。
“我只是想试试它能不能用来切肉。”谢兰馨抓错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