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湘对于这个结果早就心中有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接下去不过照旧过日子罢了。
从母亲处得知这个结果的谢兰馨却十分不满:“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太便宜谢月牙了吗?而且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钟湘微笑着道:“哟,阿凝觉得委屈了么?”
谢兰馨嘟着嘴道:“什么嘛,我有什么委屈的,只是几句流言的事情,我怎么会在意。况且,现在满京城的都是关于夷安公主家的流言,关于钟家纳妾什么的,倒是没人多说了。我就是替栓二嫂子委屈,这对她可太不公了,而且这样一来,对谢月牙的处置也太轻了。”
“你以为做妾是好事么?”
“我当然知道做妾不好啦,可是月牙想的不久是做妾吗?她难道还想做妻?这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的吧?”
“她倒是没想着做正室,不过她想做的也不是如今这样的妾。”
“都是妾,还有什么区分吗?”
“当然,妾也有把正室夫人压得死死的呀。要不然你外祖母为何要你栓二表哥答应三个条件才许进门。”
谢兰馨想了想:“那三个条件也没有什么吧?要守钟家的规矩、要写纳妾文书、不提过往,不称娘家姓氏,都是普通对妾的要求啊。”
“是啊,那你外祖母为何要特意地提这三点呢?就只是要轻轻放过吗?你外祖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吗?”
谢兰馨摇摇头:“那娘是说外祖母这话中有话喽?”
“是啊,你就瞧着吧,既然刻意提到这三条,还要栓哥儿答应了,那接下来自然会要求那位‘月姨娘’好好遵守的,不遵守,自然就有不遵守的处罚。你瞧着吧,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还是钟湘了解自己的母亲,宁国府里,钟母已经开始调教孙氏,告诉她如何对付妾的手段了。
做大妇的,只要不太蠢,对付妾是有天然的优势的,怎样站着这优势占尽便宜,便要看女主人的能耐和男主人的本事了。
当初钟母年轻的时候也对付了不少小妖精,宁国府的内宅能够那么干净,前任宁国公所有的子嗣都是她所出,那是那么简单的。
像钟子栓这样糊涂的人,钟母调教过的孙氏对付他,自然是绰绰有余,钟子栓只觉得自己真是好为难,两个女人,好像都十分愧对:月牙做妾,要守那些规矩委屈,可夫人按着规矩来,还有所宽纵了,也不算错啊。唉,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孙氏如今把儿子都放在钟母身边养了,一来防备着谢月牙下黑手,二来也是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婆婆和丈夫都是指望不上的,若有太婆婆的教导,就算不是十分成器,至少与太婆婆走得更近了,自己也能站得更稳。
谢兰馨叫娘这么一说,有些明白过来了,但又想到:“可是,月牙不是已经有宝宝了吗?而且二表哥对她也很好。”
“可孩子毕竟还在肚子里呢,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再说,就算是男孩,一个庶子而已,你栓二嫂的可是嫡长子,如今又养在你外祖母膝下。”钟湘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还不知道谢月牙能不能顺当的把孩子生下来呢,虽然钟母不会动手,也不会让孙氏动手,但谁知道谢月牙这样的性子,会不会自己把孩子给折腾掉。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有诅咒的意思了,钟湘便没有说。
“你就不必为你二嫂担心啦,有你外祖母照看,她不会吃了亏的,谢月牙就算生再多的孩子,作为一个妾,她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除非……”
“除非什么?”
钟湘笑道:“除非啊,她真好命的生下个好儿子,而且还要以后长大了有出息,这样呢,二三十年后,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当然,那时候还是要看孙氏是怎么对她的了。”
钟湘便和谢兰馨说起了京城中有名的一个二品夫人的手段,这个夫人,丈夫婆婆都是不省心的,自家几个亲生的儿子才具都十分平庸,倒是庶子中有一个,十分出色,进士及第,辗转在各处做官,到他父亲致仕的时候,已经做到了三品官,照理说,嫡母和嫡兄什么的,都要看他的脸色,他的姨娘,也应该享享福了,可是呢,他那个快五十岁的生身姨娘,还不是照样要侍奉他嫡母,服服帖帖,像个婆子似的,不敢有任何违抗,他呢,也不敢说嫡母什么。这虽然是比较极端的例子,但却也说明了,做正室的,只要自己立起来,对付一个妾,真不算什么。当然了,真遇上一些宠妾灭妻毫不讲理的人家,又另当别论。
谢兰馨听得目瞪口呆:“嫁人真是太可怕了!”便是做正室的,也十分不容易啊。
“其实也没什么,这些啊,娘都慢慢地会教给你。”钟湘笑着道,“不过这手段毕竟是手段,娘也希望阿凝以后没必要这些操心。”
她自己从娘那里学来的那些对付妾的手段就没派上过用场,因为谢家的家风,就是只娶一个妻子,谢安歌在这一点上让她很是舒心。
谢兰馨头靠在她娘的怀里,道:“要是我的未来夫君能像爹爹一样只有娘一个妻子就好了。”
钟湘听了,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取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不害臊,什么未来夫君……”
谢兰馨道:“我说的是实话嘛,要是找不到像爹爹那么好的,我宁愿不嫁。”
“傻话!真是孝子,说话没个轻重的。”钟湘笑看着她。
谢安歌这时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这母女的对话,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