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到了庄稼和果树收获的季节,田里金黄的麦穗,被风儿压弯了腰;树上累累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在枝头,看着很喜人。
谢家的三个孩子和村里的孩子们也都互相熟悉了。
空闲的时候,男孩子们常带云轩兰轩两兄弟各种玩,捉泥鳅钓青蛙捉知了捉麻雀这些都算是小儿科,最让人兴奋地是到山里设陷阱捉野兔野鸡之类的猎物。他们不往深山里去,倒也没多大危险,当然收获也不会太多,但三不五时的,总能有一两只小猎物可以带回家加餐。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谢云轩也知道村里这些孩子做事大多都是很有分寸的,并不干什么竭泽而渔的事,自己当初是在想太多,倒觉得对不住小石头、山子等几个孩子。
有一回,云轩两兄弟跟着一群同窗一起进山去设陷阱,正好看到小石头他们几个在掏鸟蛋,有知道他们之间这段公案的同窗,就故意拿谢云轩开玩笑:
“嘿,谢云轩,那帮孩子在掏鸟蛋那,你不管管?”
“这林子是不是你家的啊?”
云轩不理他们,径直走向小石头他们面前,看着他们防备的眼神,真诚地向他们道歉:“之前是我错了,我太自以为是了,没弄清楚就和你们起了争执,对不起。”
这些孩子当初就被平叔安抚好了,早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要不是谢云轩的同窗们那么说,他们也不会一脸防范地看着他。见他道歉,他们也大度得很,都说:“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托谢云轩的福,他们那天虽然没吃到鱼,却享用了好几天丰盛的饭菜。
谢云轩的那些同窗们也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要挑拨他们闹起来的意思,见两方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也跟着高兴起来。毕竟基本上是同村的人,就算是外村的,也在村里有亲戚的,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互相都认识,闹得很僵的话,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啊。
有和小石头他们比较熟悉的,就把他们也叫上了,一群人在山里各处挖陷阱采蘑菇采草药,又检查以前挖的陷阱里有没有收获。他们这一天一直呆到天黑了,大人都来找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以后,小石头他们也会在谢云轩兄弟两下学后或放假时,约他们一起出去玩。
相处久了,兰轩不免问他们为什么没去上学。
小石头姓赵,论年纪,比云轩还要大一岁呢,小山子和兰轩同龄,最小的叫墩子那个和兰馨同岁。另两个也是兄弟两,是赵家三兄弟的邻居,一个叫刘黑娃,另一个叫刘大牛,年纪在小石头和小山子之间。这群孩子,除了最小的墩子,都早该去读书了。
说到这读书,却也是这些孩子的伤心事。这两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而玉溪书院毕竟谢家的族学,只对谢姓族人免束脩,对外姓人还是要象征性地收一点的。拒这一点其实还不够学里免费提供的午餐的钱,但也不是每家都出得起的。再加上书本和笔墨纸砚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两家都是有好几个儿子的,一个都很勉强,全都上学根本不可能,而只让一个上,又担心别个有意见,做父母的也很为难。
“我爹说了,今年收成好的话,就让大哥先去上,回来教我们。”小山子很向往的说。
“是啊,我爹也这么说,反正我们也不想考什么秀才,只要认识几个字,能写自己的名字,将来如果到城里做活,要签什么契书之类的,也看得懂,这就够了。”刘大牛也说。
“那我和兰轩教你们吧。”谢云轩马上建议。
“那最好不过了啊。”几个孩子都很高兴。
这以后,两兄弟遇上他们就教他们一些,还给他们留作业。因为他们买不起纸笔,又不肯要谢家兄弟的,两人就让他们在沙土上学认字,用枯笔沾水在木板上学用笔。谢云轩兄弟俩像小夫子似的,教得认真,小石头他们学得也认真,皆大欢喜!
小半年时间他们就把三字经和百家姓学完了。每个人都记得牢牢的,字虽然不好看,但至少也都写得让人认得出。
在炎炎夏日之时,小石头他们礼尚往来,教会了云轩兰轩两兄弟游泳。
云轩兰轩也争气得很,从最初的旱鸭子,在水里只会惊慌地扑腾,被其他孩子们笑话,到秋凉无法下水之前,两兄弟已经能很自如地和几个孩子在水里追逐戏水,潜到水底摸石头。
在农忙的时候学里放农忙假,其他孩子都给家里帮忙,两兄弟也到自家地里去尝试干了些农活,虽然是很短的时间,却也让他们更加深刻认识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谢安歌见儿子们变得更懂事了,却依然还保持着原先的斯文有礼,也不去管他们和谁亲近交好。他不是那种视乡下人为贱民的人,反倒觉得这些乡下的孩子淳朴勤劳又爽朗大方,不像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满身都是心眼子,让儿子和他们相处,一点都没坏处,反而能从这些孩子身上学到点什么。
而谢兰馨呢,跟村里的姑娘们也玩得不错。女孩子们见谢兰馨大方,脾气好,没有大秀的架子,会的东西又多,也都乐意和她很亲近。谢兰馨也不管是举人家的姑娘,还是佃户的女儿,都一视同仁。渐渐地也有了几个要好些的朋友。当然,走得最近的就是张雀儿了。
张雀儿自从因为烤麻雀的事情,认识了谢家的大秀之后,和弟弟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那一天她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