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道:“何尝不想呢?只是银子不凑手,现如今是凤丫头当家,她手头里紧得很,竟是一文钱也借不来。我刚才听‘女’婿说跟琏儿讨二百两银子给他抱琴‘奶’‘奶’打头面,也亏得他瞒得住,叫咱们以为他缺银子呢。”
元‘春’猛地坐起来,暗道难怪抱琴那总有几样东西她看着眼生,又问王夫人:“除了这话,可还听见旁的?”
“还听说,荣禧堂那边,孟家生的孩子,竟然是南安王府郡主还没定下的郡马的野种,还是北静王出面,才叫琏儿留下那孩子。”王夫人微微撇嘴,心道贾琏不肯吃亏,偏生替人养了野种。
元‘春’问:“这是姑爷说给抱琴听的?”
“那可不。”
元‘春’连连在心里念叨着养寇自重,又气陈也俊亲近抱琴,又恨抱琴忘恩负义,良久,对王夫人说:“太太拿两箱子东西典当了,就典当在姨妈家的铺子里,看用东西时候去借,姨妈好不好意思不给。”
“又当什么?当来三五百,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花’销。”王夫人‘肉’疼地说,又问元‘春’,“你瞧着要不要给宝‘玉’留个人?免得他憋坏了身子,又或者被外头的狐狸‘精’勾引坏了。”
元‘春’说道:“这些都是没要紧的小事。太太赶紧当了银子,趁着中秋前,去一趟南安王府,将这事说给太妃听。”
王夫人迟疑地说道:“虽说南安老王爷在南边带兵,主上很是看重南安王府,但到底南安王府离着荣国府太远,她想教训贾琏也难。”
元‘春’说道:“太太糊涂了,太太先跟南安王府支会一声,再悄悄地处置了那野种,也算是为南安王府立下汗马功劳。宝‘玉’将来是靠不着荣国府了,难道不该给他铺路?”
王夫人听了,登时就觉元‘春’这话说的在理,于是立时翻箱倒柜起来,因要紧的头面首饰要留着见人充场面,于是就翻了一些一年里只派的上一两次用场的漆器、瓷器,叫人抬了两大箱子专去薛家当铺里当了银子,正打算用这银子置办礼物送到南安王府,谁知当晚府里就又出了事。
原来王夫人唯恐宝‘玉’憋坏身子,就背着贾政做主,令彩霞跟了宝‘玉’,又因宝‘玉’在后院没有院子,就令彩霞天黑之后进前院书房与宝‘玉’作伴。那彩霞跟贾环早有首尾,不敢跟王夫人直说,只背着人求贾环做主。
贾环自打探‘春’进宫,就处处以五皇子小舅子自居,在外头也有些酒‘肉’朋友,见多了红男绿‘女’后,慢慢不将彩霞放在心上。于是一面跟彩霞抱怨说无能为力,一面又待彩霞不得不进了宝‘玉’书房后,悄悄领着贾政去“捉‘奸’”。
贾政撞见宝‘玉’在外书房‘私’会丫头,当即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就将宝‘玉’打了个半死,又令人拉了彩霞去配小子。
王夫人心疼儿子,于是那二三百两便全‘花’在了给儿子买‘药’上了。一时顾不得再去管南安太妃那头的事,一颗心都扑在宝‘玉’身上。
偏生宝‘玉’一日里连着两次要试*不成,又被贾政撞个正着,心里又羞又愧,于是半真半假地病在‘床’上起不来身。
一连大半月都是如此,王夫人不见宝‘玉’痊愈,又看他病得削瘦很多,不得已请了宝‘玉’干娘马道婆来,听宝‘玉’干娘马道婆说该冲喜,就去求了贾母。
贾母虽想多留湘云两年,但耐不过王夫人恳求,又看史家那边不在意,于是便也依了王夫人,简简单单地办了喜事,就将湘云送到了东边‘花’园子里。
回过神来,已经过了重阳,王夫人这才想起早先有一桩很要紧的事办,亏得湘云办喜事时,从贾母处得了一些礼钱,于是就用那礼钱置办了礼物给南安王府送去。
谁知这礼物送去了,就再没有消息传回来。
王夫人无法,只能令元‘春’写了书信,将此事原委一一写在信中,并言之凿凿可为南安太妃铲除心腹大患。
这信送出去后,终于收到南安王府回信。
收到信,王夫人心里安定了许多,就问元‘春’:“既然南安王府点头答应了,究竟要如何处置那孟家的孩子?”
元‘春’心思一转,就对王夫人笑道:“不若将那孩子偷出来,左右没几个人知道那孩子不是贾琏的,不见了孩子,旁人定以为是琏儿媳‘妇’下的手。”
“偷出来养在哪里?”王夫人惊诧道。
元‘春’笑道:“太太忘了周瑞了?周瑞先前在京城惹了官司,就去金陵投靠贾雨村,如今贾雨村没了,他又回了京城。前两天,他不还求着太太,请太太给他在凤姑娘那找个差事吗?”
王夫人先恨恨地税:“凤姑娘出息了,越发不将我放在眼中了。”随后又迟疑地说:“何必留下那野种……”
元‘春’笑道:“太太,谁知道那位郡马将来怎么样?既然北静王都替他说情,可见也是个能人,留下他儿子一命,将来推到琏儿媳‘妇’头上,又有人欠下咱们的恩情呢。”
王夫人连连点头,母‘女’二人商量下来了,便合计着趁着荣国府修建小园子,人多手杂,将孟家那小孩子偷出来。
谁知荣国府修小园子,家里子弟都来盯着瞧,荣国府越发滴水不漏。
王夫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