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听了田嫂的话,心里凉了半截。不料梁子却一拳砸在桌子上,说我本来对当村长根本不感兴趣,这次我就是破上这条命,也要和雷黑子争个高低!王书记,我决定了,我参加竞选!
田嫂上去抱了梁子的胳膊,说梁子,你疯了?你被他们打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还让我守寡吧……田嫂说着,抽抽搭搭地哭了。
梁子义愤填膺,咬着牙说放心吧田嫂,我这一双手也不是端豆腐的!他雷家弟兄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听得院子里窗户下面啪的一声脆响,很显然是有人踩断了地上的小木棍。梁子忽地站起身来,说院里有人!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王梓明和田嫂也跟出来,就见夜色中,一个黑影麻利地翻上了墙头。梁子抓起一把铁锨扔过去,那黑影已经翻墙而出了。几个人赶紧跑到大门外去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回到屋里,田嫂紧张抱住梁子的胳膊,牙齿得得响。王梓明看着情况,也不便久留,就说让梁子参与竞争,只是我初步的设想,我今晚算是口头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参与不参与,决定权在你们手里,你们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给我回话。说完,起身告辞。
田嫂说王书记,这深更半夜的你还回乡里?你还喝了酒的。王梓明酒庄怂人胆,说不回去了,我住村部。田嫂睁大眼睛说住村部?那里很不干净的,要不你住梁子家。王梓明摆摆手说,我头上的真火旺着呢,鬼神不敢欺。说着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田嫂还不放心,说王书记你等等,回屋里拿出一根桃木拐杖来,说你把这个带上,晚上放在床头,辟邪。王梓明笑笑,说难得田嫂这么用心,接了过来,扔到后备箱里,开车去了村部。
到村部一看,大门已经油漆好了,还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王梓明交待李老偏要油漆成红色的,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把大门漆成了黑色,看上去阴森森的。王梓明摸出钥匙,打开大门,那门铁皮薄,发出哐哐当当声音,在夜里听着甚是瘆人。把车开进去停好了,一抬头,看到东边戏台上,映着月亮好像有个人头,在那里一动不动。王梓明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转身逃跑。仔细看了,原来是挂着一口铁钟,人头大小。
开了办公室的门,拉亮灯,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地躲开了。也不敢抬头去看梁上放着的棺材,只是学着李老偏的样子,朝地上呸呸吐了几口口水。想起田嫂给的桃木拐杖也忘记拿了,有心去车上取,又害怕出门,衣服也不脱,灯也不灭,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戏台上的钟当当地响了。接着就听到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唱的好像是豫剧,《三哭殿》。那声音拉的长长的,悲悲切切,呜呜咽咽,在夜里听得很清楚。王梓明知道是在梦里,着急醒来却又醒不过来,手脚像瘫痪了似的。终于大叫一声醒过来,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心想听雷黑子说这院子里有唱戏声,还真不假。心怦怦跳着,也不敢再睡。但眼皮是在是太酸涩蓝头巾,鼻子上有颗痣的女人又来敲门,还是说王梓明霸占了他的房间,要他赶紧搬走。王梓明知道她是非人类,壮着胆子说你再不走,我让张天师来收拾你!那女人说,张天师我也不怕,雷黑子不给我批宅基地 ,我就是不走!
一夜吓醒几次,才知道这村部真**不干净。听得远处公鸡打鸣,这才觉得心安了点,闭上眼睛睡了一觉。正睡着,又有人敲门了,还以为又是那个包头巾的女人,开门看了,是田嫂和梁子。
田嫂看王梓明双眼通红,知道是没睡好,看他床头也没放桃木拐杖,就说王书记,你怎么不听话呢?昨夜肯定被吓着了吧?王梓明还不想承认,问田嫂说,听说核桃沟的张天师有两下子,不知道今天在家没?田嫂说昨天还见他在商店买东西,应该在家。王梓明说那好,上午也没什么事情,你俩带我去拜访他一下。
核桃沟村和观音台只隔了一座山头。田嫂是走惯山路的人,爬座山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王梓明就走得直喘气,头上直冒蒸汽。翻过山头,看到山坳里一带郁郁葱葱的树木,仔细看了,都是核桃树。下到山沟里,有十几家农舍掩映在核桃树林里,鸡犬之声相闻。田嫂说到了,这就是核桃沟。张天师家就住在村口,门朝山路。他名气虽大,但住的却是破破烂烂的茅草房。王梓明刚走近他的院子,就见院子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在乡派出所抱树的那位疯子吗?心里觉得好笑,觉得这世界,也真是无巧不成书了。这老头就这相貌,就着身板,也称得上是天师?开玩笑。
那张天师蹲在院子里抽着旱烟,看到三个人走近,忽然站了起来,厉声说滚!你给我滚回去!说得三人面面相觑,呆站着不知所措。看看张天师的目光,却是从他们头上掠过,盯得他们身后,用旱烟指着说,说你呢,那位包着蓝头巾,鼻子上有颗痣的妇女,再不滚走我灭了你!
王梓明一听,魂飞魄散,赶紧往身后去看,哪里有什么鬼影?就觉得刚才爬山冒出来的汗水瞬间结冰了。那老头迎上来说,这东西,胆子大着呢,竟然跟着你们跑到这里来了!
王梓明这会再看张天师那丑陋的脸,像见了亲人似的,说张天师,原来是你啊。张天师也不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