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没想到雷黑子这么有本事,听尹红妹这么一说,感觉刚才的话有点是夸海口了。说那今年的换届,贺部长会不会还跳出来保他?尹红妹说,贺部长因为受贿,早完蛋了。不过我看出雷黑子又找来新靠山了。王梓明抢着说是高洪对吧?尹红妹一笑,说,梓明你不傻吗,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拿“咬”字做文章呢。等着瞧吧,看高洪到时候怎么被雷黑子牵着鼻子,为他卖命。王梓明说,这个高洪,在反贪局可能还能勉强混一下,这次到了槐河,我看注定是个悲剧式的人物。尹红妹说还说别人呢,你不也差点悲剧了吗?还不亏我救你。王梓明想起自己喝醉后笑笑抓住他的家伙帮他撒尿那一幕,嘿嘿的傻笑,说这个我承认,我都槐河后,你没少关心我。尹红妹说,你知道就好。
说到去观音台,尹红妹说梓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总是不放心你。王梓明说我又不是小孩,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今天准备做个暗访,你跟着的话目标太大,反而不好。尹红妹说怕什么,村民也不怎么认识我的。王梓明说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太漂亮了,到哪里都太吸引眼球,多围着你看,想不低调都难。尹红妹说又瞎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语气也变得柔和多了,说梓明你路上开车慢点,到了村上,尽量先不要正面接触雷家兄弟,随便看看就回来。王梓明说知道了,红妹你放心吧。刚要出门,尹红妹又叫着他说,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吧。王梓明犹豫了一下,孟佳荫胸前那只栩栩如生的彩蝶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说,晚上我想住在老家陪陪父母。尹红妹说那,好吧。
王梓明开车出了乡政府大院,向西驶上国道,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通向枫林晚的路口。他的脚不听使唤地踩了刹车,下车站在路边,抬头看那山头上的枫叶。那枫叶已经红了一大半,在秋日的阳光下,如一片朝霞落在了山头,煞是好看。看着看着,孟佳荫那首“明月尚当头”又在他耳边回响了起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轻轻的叹息。秋月枫和孟佳荫两个女人交替在他脑海里出现着,一个是那么**,甚至是**;而另一个又是那么气质高雅,凛凛然不可冒犯。但无论是秋月枫还是孟佳荫,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这块顽铁,让他心驰神往,不能自己。就像是被谁施了魔法,只有走近她,靠近她,才能解除他心中的魔咒。王梓明仰脸望了一眼那高悬的秋日,真盼望它突然坠落在山后。但太阳还在那里明晃晃的挂着,倒是自己被强光刺得流出了眼泪。
王梓明知道,孟佳荫的那首藏头诗,是约他夜里来见的,现在显然是早了点。但他还是身不由己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到了那座小院的一角,才停下了脚步。她这会在做什么?今夜两人见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王梓明站着痴痴地想了好一阵子,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没走出多远,路面明显变得坑坑洼洼起来,公路损坏严重,他不得不放慢了车速。前方,几辆严重超载的拉沙大卡车排着队,小山似的轰鸣着开了过来,边走边拉拉地流水,整的路面刚下过雨似的。因为右边的车道都已经是大坑小坑的了,这些庞然大物就肆无忌惮地驶上了左车道。王梓明又是闪灯又是鸣喇叭,哪料对方根本置之不理,野蛮地把他逼到了路边。迈腾的一只前轮都悬了空,幸亏被王梓明一把拉了回来,拉的急了点,又差点钻到大卡车的肚子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气的他摇下窗户破口大骂。
再往前走了几公里,拿路面已经彻底损毁了。这是一条水泥公路,水泥路面被超载车压成了碎块,混凝土路基都被压的翘了起来,在路上形成一堆堆的暗礁。暗礁之下,又是浑浊的泥水,虽然是大晴天,路上仍有不少水坑,也不知道坑里的水到底有多深。王梓明小心翼翼的在暗礁中穿行着,还是被托了几次底,又心疼又生气。拉沙车显然是走惯了这路,跋山涉水,也不减速。王梓明心里正憋屈,一辆卡车刚好碾着一个水坑,污水溅起,恰恰从他开着的车窗射进来,射得满脸都是。王梓明被气炸了肺,骂声我草泥马,调头就准备去追这辆车理论一番。哪料调得急了点,又托了底,车头担在了一个暗礁上,动不了了。请了两个老乡帮忙,好不容易才把车头抬了下来。一路走,一路把这拉沙车骂了千遍万遍,祖宗八辈。心想国道被毁,超载车横行,难道就没人管管?正这样想着,忽然看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上白下黄的公路执法车,五六个身穿制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