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王梓明被抓的消息。姚元元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就是,展宏图又开始报复他了。事实上,她的感觉是非常准确的。她不相信王梓明会去嫖娼,即使是,也是因为有人故意陷害了他。姚元元心里清楚,做了市委书记的展宏图,并没有打算开恩放过她,反而手段更加老辣了。去年因为哥哥被抓,展宏图就**裸地提出了让她拿身体交换的条件,但他最终没能得逞。展宏图这次抓了王梓明,是不是要故伎重演?姚元元认为,答案简直就是一定的。
但这次,姚元元并没有去求展宏图。她实在不想看到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和他那蛇信子似的目光。她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来到了市长田喜民办公室,求田市长想办法救出王梓明。田喜民终于知道姚元元的心病在哪里了。问她,你和王梓明关系很好吗?姚元元说,是的,但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联系了。田喜民就有点不明白了,试探地说,你一直在等他?姚元元含泪点了点头。田喜民追问到,他呢,他也在等你?姚元元的眼泪就落下来了,低头不语。田喜民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熊怀印,询问王梓明的案情。那时候向骗子汇款的不管是县级干部还是科级干部,都已经释放了,只有王梓明还在关押着。田市长问熊怀印,在没有取得新的犯罪证据之前,你们这样超期关押嫌疑人,符合法律规定吗?熊怀印支支吾吾地说,这是展书记的意思。田市长又来到展宏图办公室,借汇报工作之机提了王梓明的案情。展展宏图面无表情地说,田市长,你也知道,公安局是受双重领导的,他们依法办案,你我就不要过多参与了吧。
这以后,王梓明就被秘密转移了,谁也不知道被关押在哪里。那几天,姚元元像丢了魂似的,茶不思饭不饮,连做梦都梦到王梓明正在遭受严刑拷打,醒来后浑身都是汗水。她又去找了田喜民,求他帮忙打听王梓明的下落。田喜民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从公安局副局长肖国华那里,得知王梓明被关押在县区的一家审查站,审查站的名字叫做“条山审查站”。
得知王梓明的下落,姚元元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只身奔赴县区。在县城,她联系到了大学的一个同学,同学的老公在这个县的城管派出所当所长。姚元元找到他,问他条山审查站的情况。同学的老公做出很吃惊的表情,说谁被送往条山审查站了?姚元元说我的一个朋友。同学的老公说,这下惨了。这个审查站以刑讯逼供而闻名,虽然多次受到过处分,但刑讯逼供现象有增无减,且手段残忍,致死致残事件每年都发生好几起。但这个审查站工作效率高,一般嫌疑人进去,熬不过三天就崩溃了,所以各级领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除非是犯了重大案子,且死不开口的嫌犯,才送到这里受刑的。
姚元元一听,当即就哭了起来,要同学的老公带她去审查站,打算见王梓明一面。同学的老公说,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个审查站建在荒无人迹的山坳里,进山只有一条路,且设有两道岗,外人绝对靠近不得的。况且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秘密转过来的,哪里会允许探望?你说你朋友已经被转来一周了,一周时间仍未开口,我估计他受的罪不会小。
得知王梓明受刑的消息,姚元元心如刀绞。留在县区也无益,她不得不回到万川,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夜里,她刚合上眼,就梦到王梓明被手铐吊在铁床上,有人拿根棍子在狠狠地抽打他。姚元元冲上去想抱住王梓明,双臂猛地一抖,醒了。醒来后姚元元睁大眼睛,却流不出眼泪了。
第二天一早,姚元元就来到了展宏图的书记办公室。她是不请自来的。展宏图很客气地让她坐了,破天荒地给她倒了杯水,说元元啊,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你怎么今天才来?姚元元目光有点呆滞,说,展书记,你能救王梓明,是吗?展宏图哈哈地笑了,说,元元你怎么这么幼稚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市委书记不假,但我也得遵守法律呀,哪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王梓明受贿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已经触犯了刑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姚元元这会出奇地冷静,毫无惧色地盯着展宏图说,要是我答应了你呢?
展宏图正在喝水,忽然呛住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一阵子,他才止住了咳嗽,眼睛瞟过姚元元高耸的胸,说,我不做你不情愿的事情。
姚元元说,可这次,我是情愿的。
展宏图说,你不后悔?
姚元元说,我决定了,我不后悔。但我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