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画说冯主任,你错了。这些开发商们坐的车哪个不比咱的车好?你跑的再远,他们也能追上,也能找到你。他们不是喜欢跟踪吗?这次咱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声东击西。具体路线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上车后,直接上宁元高速,做出去元河市的声势,车速不必过快,这时候后面肯定会有尾巴,不要管他,让他跟着就是了。到青龙县的时候,你们下高速,直奔青龙宾馆。青龙宾馆有后门,正开在它的北环路上。你们进了青龙宾馆后,装作去楼后停车场的样子,直接出后门,走北环折回来再上高速,这样就可以把后面的尾巴通通甩掉了。
王梓明和冯永都没想到图画竟然把这个事情安排的这么细致,这么用心,在心里暗暗佩服她的精明和果敢。王梓明说图主任,您这像是拍反特片似的,让我听得惊心动魄的。
图画轻轻叹口气,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这些投标企业都能遵纪守法,公平竞争,还用得着我们再这么处心积虑吗?
冯永说是啊,在房地产这个领域,想要维护公平,匡扶正义,太难了,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了。图主任,我们从青龙上高速后怎么办,加速去元河吗?
图画说你如果继续去元河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因为你既然做出了去元河的态势,这些尾巴失去目标后,一定不会死心,也会去元河碰碰运气的。他们都有猎犬一样的鼻子,无论你呆在元河的哪个地方,他们都能把你们找出来。
冯永瞪大眼睛说,你是说不去元河?
图画微微一笑,说当然不去,不是说了要声东击西吗。
冯永不解地说那我们去哪里?
图画说你们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王梓明也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忍不住叫道。
图画说是啊,如果每步行动都能让对方猜得到,那就注定了我们要失败的。
冯永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挠着头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看来还是图主任您考虑的周密。图主任,回到市区后,我们去哪个宾馆?
图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冯永,说,答案就在这里面。但现在你们都不能看,暂时保密。你们回来后不是还要走咱单位门口过吗,到门口时你再打开。
冯永接过信封,很激动地说图主任,您真是神机妙算,看来我得好好向您学习了!
图画说神机妙算称不上,但要明白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道理。
图画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王梓明一眼,把王梓明看出了一身冷汗。
图画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神情严峻地说冯主任,王科长,有个问题你们得注意一下。这次参与监督的,除了我们自己的监督人员,还有市财政局的徐秋科长和市纪委监察局的侯金平主任。财政局的徐科长以前是团市委的,是跟着我当兵的,后来才调到财政局,她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侯金平可就不太好对付了。他是展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时目空一切,说话非常难听。在查处“桃园豪宅”的案子时,他就上蹿下跳地极力为牛彬开脱,张晓卉做了银河的老总后,仍然和他保持着密切联系。以前纪委参与我们的工程招投标监督,一般只派个科长过来,这次侯金平亲自参加,肯定也是怀着一些目的来的,我们必须得引起重视,不能掉以轻心。
王梓明敏感地意识到,展宏图市长的触角已经伸过来了,这个侯金平就是他派出的一个卒子,他是为了银河公司,为了张晓卉而来的。王梓明越来越意识到,一场暗涛汹涌的斗争正在悄悄逼近,虽然自己只是处在斗争的边沿,但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关键是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处的位置太过尴尬。他多么希望,图画要面对的,不是银河公司,不是张晓卉,但偏偏就是这两个和自己都有关系的女人,死死地掐在了一起。当然她们的背后,是更高的权力之争,从某种意义上说,图画和张晓卉,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两颗棋子而已。
这个侯金平果然是来者不善。王梓明和冯永从图画办公室出来,下到六楼小开标室时,他已经到了,尖嘴猴腮的一个小老头,正坐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委副主任宋敬山在一旁陪着他,和他说着什么,但侯金平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看,好像在研究上面是什么造型。财政局的徐科长也到了,她身材高挑,不胖不瘦,打扮地很有品味,气质优雅地在那里坐着,面带微笑地听宋主任说话。
9点整,四家投标单位全部到齐了。宋敬山主任把侯金平和徐科长都请到了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了,王梓明和冯永、工程科的罗天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