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车中是少爷而不是小姐,不打自招自己早有预谋?”
“你!”
夕雾笑笑,不再理人的气急败坏。这里离]蛸卫的宅院并不远,此时唤来的守卫早已到达,更何况就这么几个人,她都有自信能摆平了。
这些流寇都是拿钱办事却欺软怕硬的主,反正钱财已经收了,事没办成也不用还回去,如今对方守卫都来了,他们胜算也没有几成,大多数人都有了退意,可带头的不退,他们又哪能走。
气氛有些诡异,却在这时,后面的人见为首之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就倒了下去,而眉心,正是刚才还在夕雾手中的飞镖。
树倒猢狲散,这群人一看真见了血,哪还管得了其他,扔下武器逃的比兔子还快,立刻就没影了。
“少爷,需要追吗?”
“一群乌合之众,算了。不过……”看着那再逃跑人中明显落后的矮小的背影,郭嘉双目微转“把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孩子带回来。”
“是。”
车子不算大,但坐三个人却不至于拥挤,那个孩子自被带回来之后,也没有害怕,只是一言不发的蜷缩在车的一角。他身材消瘦,秀气的面庞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患者重病。
郭嘉越打量他越觉得有趣,难得探身给他倒了杯茶。这孩子沉默的接过,却一口也未饮,琥珀色的瞳孔中一道怀疑的目光刺到郭嘉脸上,如苍狼一般尖利。
“你在担心什么?”郭嘉语调轻佻,“你现在不到十岁,身无分文,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身患重病,卖了都没人要,你还担心我觊觎你什么?”
许是郭嘉凉薄的话语刺激到了这个孩子,他总算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厉害,不知是否是因为长久滴水未进:
“若我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无用,你刚才就不会抓我上来了。”
“抓?这的字我可不怎么喜欢。再说,你难道不认为是我发善心吗?”
看着郭嘉十分“亲切友善”的笑容,这孩子嗤笑一声:“你一看就不是个善良的好人。”
“还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的让人发寒。”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小孩子嘴巴这么毒一点都不着人喜欢。”
“呵呵,谢谢夸奖。”
这孩子真让人火大!
郭嘉盯着带着冷嘲的面容,难得的想爆句国骂。
一路上郭嘉是变着法问人的来历,可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夕雾看着郭嘉那想发火又努力忍着的表情,不由得掩嘴轻笑,马上接收到郭嘉哀怨的眼神,夕雾立刻正襟危坐表示没什么可笑的真的。
到了宅院,望着跟着仆人走向屋中的孩子,郭嘉慢了一步下车,递给夕雾一块刚才暗中从孩子身上撕下来的小布条:“让]蛸卫拿着这个去河内查查这孩子的底细,十天之内告诉我。”
接过这块磨损破旧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仅会产于河内的布料,夕雾收起眼底的笑意,认真道:“是。”
“他没什么事,不过是饥渴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喝了药休息上四五天便是了。”为他诊治的是懂医术的一个]蛸卫,写下药方后便退下吩咐仆人取药去了。
被人把完脉,那孩子仍静静地坐在床上,嘴角若有似无带着嘲讽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却仍毫不掩饰狠利。这样的人郭嘉到是在之前见过一些,明明心里又紧张又不安,却又偏偏非要把刺都露在外面,不一定会保护自己免遭受灾难,却一定会让想要帮他的人望而却步。
孤傲,倔强,坚韧,就如同一头苍狼。
“刚刚在车上,你不愿告诉我你的来历,那总归要把名字告诉我吧。”坐到这孩子身边,郭嘉果不其然看到他因为别人忽然靠近下意识紧张的侧身,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
想移开,却又实在不礼貌,拿眼神示意对方,可对方却完全装没看见。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提醒自己是寄人篱下,纠结了半天幽幽道:“乾玖。”
“乾玖?”郭嘉微顿,“《周易》里乾卦初九乃潜龙,九五乃飞龙,你这名字,是说自己是潜龙呢,还是飞龙呢?”
“姓名来自父母,我怎么知道。”乾玖眸色微闪,却是硬生生的答道。
这孩子究竟有多少秘密,交给]蛸卫就足够了,郭嘉便没再深问什么,只是道:“那你便先好好养病吧,待你身体好了再说。”
见着这青衣少年就要踏出屋门,乾玖暗咬了下嘴唇,最后还是大声喊道:“若是我要留下,需要付出什么?!”
“留下?”郭嘉回头,有些疑惑看着他。
“天下大乱,我就算在这里治好病,离开之后也会再患病死去。我不想死。”一顿,乾玖抬起双目直直盯向郭嘉,“也不能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目光,还是因为人的话语,郭嘉扑哧笑出了声:“刚才你也见了,我在这个宅子里培养的都是暗卫,若是你想要留下,从此之后便要听我差遣,为我办事的。”
“还有,这天下,纵使九五之尊也常常如果草芥,你又是哪来的自信,你,不能死呢?”
乾玖愣住半响,回过神正要回答,却发现人早已走远。
“少爷,你本就有意留下他,又何必非要那个小孩子自己说呢?”回了屋中,夕雾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她是女人,对小孩子本就有着天然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