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也就随口一问,没想追根究底,笑言:“最主要还是娉娘心灵手巧。”
“那是自然!”
楚箫就喜欢他家娘子这种类似男儿的大方豪气。
程娉去灶房洗了碗筷,回到屋内烧开水,冲上茶,灌了四个汤婆子放到榻上。
“外头风雪里呆了半日,箫郎快去榻上暖暖身子。”
脱了鞋袜,见他的脚冻得通红,程娉过去摸了摸他的靴子,立马黑了脸:“怎的你还在穿单靴,你见谁寒冬腊月穿单靴,箫郎莫不是冻傻了!”
楚箫赶紧过去拉手哄人:“不碍事,改日出去买双棉的。”
程娉才发现楚箫没几双鞋子,之前几年很少下榻,许是别人都以为他不需要鞋子,今日穿的这双还不知是哪一年的。
程娉又开始自责:“都是妾身疏忽了,你都不跟我说,今日尚早,我出去一趟,顺道买些年货回来。”
楚箫不同意:“今日大雪,改日去,改日我陪娉娘去,可好?”
“不好,箫郎莫不是要穿这双单靴陪我出去?肯定要长冻疮。”
楚箫劝说未果,程娉还是一个人走地道出去了,承诺天黑前回来。
许是年关将近,即便飘着大雪,街上人也不少。程娉穿着厚重的连帽斗篷,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大街上的行人也都袖手缩肩,身上裹得密不透风。
行道上的雪显然被人清理过,此刻只落了薄薄一层。她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卖靴子的店铺,上一次出来匆匆一眼看见过,程娉边走边看找过去。
忽闻身后一声马嘶,她下意识往道边让了让,回身看过去。
不待她看清发生了什么,一个人摔到了她脚边。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条胳膊被血染红了,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行道上马车的车夫用力拉住马缰绳,骏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前蹄高高扬起,嘴里一声嘶鸣。
马车撞伤了小姑娘!
当了多年的医生,有些事成了义不容辞的习惯,她赶忙蹲下身检查小姑娘的伤情。还不忘对着行人喊了一嗓子:“大伙帮忙拦住那辆马车,马车撞伤了人,别让他跑了!”
有两个壮汉闻声过去拦住了马车,“公子,官家老爷高头大马撞伤人,也得治病。”
很快这边的事故引来了一群围观的闲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这位小妹没事吧,流了那么多血,莫不是死了。”
“肯定破了血口子,这天冷的,血口子不容易长好啊。”
“这位小娘子倒是个好心人。”
“我认得那辆马车,户部尚书家那位公子爷的,日日停在怡红院门口,怎的今日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