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鸿松开了手,抚上昭鸾的脸颊,问:“知道了么?”
昭鸾的眼神有些飘离,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模样模糊,舔了舔唇角,笑嘻嘻地倒在他的怀里,声音极其细微地唤了声:“初华......”
这一声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顾清鸿的耳朵里,他的心猛觉刺痛,但看着在他怀里熟睡的昭鸾,他又无可奈何。
昭鸾的手揉了揉鼻子,不安分地动了动,她叽叽咕咕说了许多,顾清鸿并未听清,他只知道她的梦里不会有他。
顾清鸿轻轻地在昭鸾额上落下一吻,道:“喜欢一个人,便是希望她一切都好,比所有人都快乐。”
不见时想念,相见时忐忑,在你的世界无处不在。
如上次那样,顾清鸿将昭鸾送回了凤阳宫,他一直都知道,她醉酒之后习惯性失忆,等她醒了之后,会忘记在屋顶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不该发生的吻。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无可奈何。
最难控制是人心。
顾清鸿继续独自坐在屋顶上,将剩下的半坛十里香喝完,他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却因为她爱上了十里香。
他多羡慕她,醉了,便可以忘记一切,所有该忘的、不该忘的皆会忘得一干二净。
顾清鸿思来想去,那还是不醉的好,他......舍不得忘记她。
宴会散后,承璠并未临幸某个妃子,而是坐在御书房里,思绪纷繁。
张喜是承璠身边的大太监,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便问:“皇上在为何事烦心呢?”
承璠直接道:“朕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薛府的花丛亭台里。女子白衣翩然、长发如瀑,琴声潺潺,宛如天籁。
她就如坠落人间的仙子,不染纤尘,遗世独立。
哪怕她没有说一句话,亦没有带一点笑意,却令人难以忘怀。
张喜笑道:“皇上这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让奴才猜猜,是哪个妃子......是赵嫔?不对,应该是沈贵人。”
承璠道:“她比宫里的任何女子都要特别。”
“原是宫外的人,那奴才就猜不出了。既然皇上喜欢,何不直接把她接进宫里来呢?”
承璠揉了揉眉心,道:“若她不愿呢?”
“您可是皇上,富有天下,这天下的女子谁不想相伴君侧?”
承璠狐疑地看着张喜,道:“若此女是某个臣子的心上人呢?”
“这......”张喜忐忑道:“就要看皇上对此女有多喜欢了。”
承璠唇角牵起笑容:“朕已经为她不思茶饭,这算有多喜欢?”
张喜问:“那个臣子是.....”
承璠扬起下颚:“薛相独子薛初华。”
张喜一颤,骤然面露难色,道:“这......”
“怎么了?”
“薛相是朝中一名重臣,若是皇上因此事与薛府闹了嫌隙,恐怕......”
承璠眸光幽深,冷声道:“怎么?朕的皇位还要仰仗他们薛府不成?”
张喜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道:“奴才嘴笨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
承璠暗暗摩挲着拇指上的玉环,他就不信得罪了薛府,他的皇位就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