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鸾心里其实知道了什么,她一定病得很严重,严重到他甚至不敢告诉她实情。
顾清鸿面庞的轮廓镀了层愁色,道:“明天,我不能陪你去明德公主府了。”
昭鸾问:“是朝中有什么要事吗?”
“嗯。”
昭鸾的语气有些惋惜:“可惜你不能去了,明天定是有一场好戏。”
虽说顾清鸿不能去了,但她可是一定要去的,毕竟她等着好戏登场呢!
顾清鸿勾了勾昭鸾的鼻子,嘱咐道:“不要惹是生非。”
“好的。”
......
翌日。
明德公主下嫁丞相独子,这可是陛下的赐婚,自然是满城风雨、轰轰烈烈的。
各个王公贵族虽然暗地里议论难堪,但明面上还是要去公主府道喜的。
昭鸾没有以太子妃的身份去,她今日换了身男装,给自己贴了几圈络腮胡子,再画了个大粗眉。
她问一旁的君瑶,“君瑶,你看这样还有人认识我吗?”
君瑶如实道:“估计认不出来。”
昭鸾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出了门。
明德公主府里,触目都是红色,看上去倒是挺喜庆的。
站在人群之中的便是一身婚袍的新郎董舒,他浑然没有半点新郎官的喜色,一张脸阴沉沉的,什么新郎官?什么大喜?若不是他父亲用刀逼着他,他哪里会同意娶明德公主?
许多人对董舒道贺:“恭喜驸马都尉了。”
但他们的祝福更多的讽刺和调侃。
往日里,与董舒交好的几个富家少爷,个个表情怪异,对着董舒是连连叹息。
董舒觉得他今日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明面上看,他娶的是周国的嫡公主,他成了驸马都尉,实则呢,他娶的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这辈子注定被人耻笑。
昭鸾也朝董舒走过去,这么多人同他道贺了,她自然也对这个驸马道贺一声。“驸马大喜。”
董舒看都没看昭鸾一眼,随意拱了拱手。
昭鸾咳了咳,道:“驸马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开心。”
董舒眼睛看向昭鸾,不禁有些疑惑,此人面相年轻,却是满脸的胡子,穿着也极为朴素,不像是胤城的达官贵人,着实有些面生,他道:“与你何干?”
昭鸾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道:“驸马开不开心自然与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实在是为驸马你不值啊。”
董舒语气不悦:“你究竟想说什么?”
昭鸾故意问:“你可知道驸马都尉意味着什么?”
她略有深意地看着董舒,接着道:“驸马都尉这个称呼意味着你这辈子都再无仕途可言,你可是丞相的独子,本来可以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如今却只能是这公主府的一个管家了,何况,明德公主fēng_liú成性......唉,这些就不说了。”
董舒听得这话,又勾起了他肚子里的怨恨,当下便怒了:“我的事还由不得你来说。”
想起这二十余年,他好歹也是这胤城的一号人物,这哪家哪户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如今他娶了这劳什子公主,日后出门怕是都要被指指点点。可气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