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在父皇面前本就不怎么守礼,当下直接跳了进来“陛下面前也敢搬弄是非,我倒是小瞧了你个神棍”
故作惊惶的起身退避,长安可怜巴巴的转向明德帝“天地可鉴,就是这个人陛下您看他,于您跟前都敢如此放肆,那日私下胁迫我时,只比此刻还凶恶百倍”
“我”
“混账”明德帝一个瓷杯砸了过去“孤便是这么教你与人说话的”
“她撒谎”萧鸿顺不服,眼见长安背着父皇冲自己得意的眨眼,内心是愤懑难平“这女人素来会灌迷汤,父皇您千万别被她蒙蔽”
“陛下乃明察秋毫的天子,怎会被我个市井粗陋之人蒙蔽公子你此言甚是不妥。”
似是终于鼓起勇气,颤巍巍的提醒这句后,长安神色一变,楚楚可怜道“陛下,此事民女不追究了,求您放我走吧。”
“孽子”明德帝见此是气怒,直接喊人来把萧鸿顺按跪到地下“嚼嘴弄舌,颠倒黑白,孤原只当你有些骄纵,不想竟然任性如斯”
“我没有”萧鸿顺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头脸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长安,梗着脖子不肯低头“都是你你对父皇施了什么妖法呵,有本事且躲在皇宫一辈子,陆长安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真蠢。
冷眼在旁叹息的摇头,萧逸忍不住给他了根蜡。
明德帝原本不算生气,其实他气怒的样子多是做给外人看,本欲重重拿起,轻轻落下,可现下听了这番话,却是动了真火,“啪”的狠拍御案,眼睛都有些发红“逆子你敢当着孤的面,再说一遍”
“我问心无愧,自然不惧”萧鸿顺也非傻子,此时稍稍冷静,立时发现自己处于劣势。可就这么认错,余光瞧见一旁长安可恶的脸,他又心怀不甘
眼角一瞥瞅到萧逸,他眼睛一亮,“父皇,其实我是为萧世子抱不平陆长安,你可敢与我当面对质,到底有没有让世子跪求于你”
心底暗骂一句卑鄙,萧逸硬着头皮跪到萧鸿顺身边,正欲开口否认,想到那日不算隐秘,不少人在西市围观,若要取证也非难事,表情便有些纠结。
但他向来果决,便是犹豫也只一瞬,眨眼后,当机立断的认错“求陛下恕罪,确有此事。”
“什么”
又气又怒的转向长安,明德帝的额角青筋直跳“这到底是怎么事”
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砰”的一声,长安疼得眉头拧了一下,忍不住又把这笔账记到了萧鸿顺头上“陛下,王府表小姐月前病重,不知您可知晓”
略略平复了怒气,明德帝硬邦邦道“有所耳闻。”
“事实上,那并非风寒风热,而是外邪入体,非是一般医者所能诊治。”
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长安语声清朗,中气十足,毫不怯弱,光听声音便无心虚之相“萧世子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跑来求我,因此一跪。”
“你倒是能耐。”明德帝的语声阴测测的“你可知镇南王一脉乃皇族亲眷真是好大的面子”
“本来是不必跪的。”长安冷静道“可他昔日欲要杀我,初次过府拜访表小姐时,民女险些被一剑刺死,此仇却不能不报。”
仰起头来示意自己颈上尚未完全消退的剑痕,她铿然续道“世子不信怪力乱神,初时以为民女花言巧语诱哄了表小姐,拔剑便出杀招,若非我躲得即时,恐怕眼下已成冤魂。”
大梁女子尤重容貌,视其如性命,京都中甚至有贵女因毁容而自缢。明德帝瞧见她颈上明显的嫩粉色肉,心下怜悯,火气又消了些,面上却还是冷冰冰道“所以,你便如此报复”
“不。”长安淡然,“我当场便立下誓言,日后再无往来便罢,可若世子还想求我,除非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不然休想我多看一眼”
明德帝琢磨了一下,这个誓言倒也不算过分,毕竟前提条件是“去求她”要怪也只能怪萧逸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得罪完人,自家府上就出了事,于是只好涎着脸去求
偷眼觑见陛下似在思考,长安适时补充“不过,临到头时,民女却并没让世子真正的下跪。”
“哦”
“诚如陛下所言,世子终究是皇族,民女便是再不晓事也不敢令皇族来跪。当日西市长街上,我只是言语羞辱了世子一番,后让他弯下了一条腿,但却绝没触到地面,所以算不得跪。”
撒谎,萧逸在心底暗暗反驳,可这时却只能应和道“确是如此,所以微臣之前才没有承认。”
略顿一瞬后,实在同情道行不足的萧鸿顺,便替他也求了个情“那日九殿下去买酒,碰巧瞧到这幕,便以为”
“是的。”长安接口“九殿下那日是逼我交出佳酿的。”
“我才没有”萧鸿顺本已消火,没想到自己不追究,这女人反倒把莫须有的罪名往他头上扣,立时又反驳道“我才没逼她去酿酒京都之中何种佳酿没有,嗤,什么陆记王记,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长安亦是冷笑,她瞧这小子不爽很久了,今日不让他知道知道何为真正的颠倒黑白乱告状,她就不姓陆。
“殿下可有尝过众生皆苦”
“没有”萧鸿顺早便料着她要问自己喝没喝过酒,是以想也不想的反驳道“绝没喝过”
“他说谎。”长安镇定的转过头“那众生皆苦是皇觉寺中辈分高的智空大师特供给百香楼,让人体悟禅意的,每月仅十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