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古卿凰坑蒙拐骗误上贼船之后,廖双尧就走上了一条搁在以前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不归路。
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内,古卿凰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熟悉无题山庄内事务,成为无题山庄的“冒牌”庄主。
对,没错,就是被庄主钦点的冒牌货。
当是时,上一秒还处在生死一线提心吊胆的廖双尧瞬间被无比厚重的信任感所包围,劫后余生的泪水还没象征性地挤两下就被生生憋了回去。
原来你们都是这么玩的吗?
廖双尧表示:城里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但既然古卿凰做出了这种决定或者说是命令指示,“寄人篱下”的廖双尧再怎么纠结也只有乖乖服从的份儿,更何况身边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寸步不离地盯着。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廖双尧一向自诩为俊杰,自然是很识时务地一头扎进去,努力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冒牌庄主了。
古卿凰围着他左右转了两圈,“啧啧”两声,方道:“不错不错,有模有样的,放出去绝对能唬过大多数人。这样的话,我也就能安心做我的鬼圣传人殷大公子了。”
听了她后半句话,廖双尧脑袋上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额,我一直想问,鬼圣是谁?”他知道这殷稚是古卿凰编造的伪装身份,但令他一直不解的是,他竟然没有找到有关所谓殷稚师父鬼圣的半点可靠消息。
古卿凰一脸惊讶,“你居然不知道?”
廖双尧表示洗耳恭听,准备虚心受教。
“根本就没有鬼圣这个人啊!”只不过是桑白几个行医用毒者统一的伪装名头罢了。
廖双尧:……是在下输了!
再次遭受正主打击、深觉自己道行太浅甘拜下风的廖双尧,决定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面壁思过几日。而在自我惩罚之前,他犹豫再三,决定偷偷告诉古卿凰一个秘密消息。
“神神叨叨的干吗你?”被拉到角落的古卿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是……”廖双尧下意识搓了搓手指,终于再次坚定了信心,“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少子璧。”即便是看不见脸,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他应该也是奔着天下大会来的。”
古卿凰听到这个消息,明显一愣,而后双眸迅速亮了起来。
“真的?”
咦?这反应,好像有哪里不对?廖双尧挠挠头,“真的。”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这位一蹦三丈,好像听见了天下第一大喜事,一双凤眸亮得出奇,灿若星辰。
像是日日夜夜于崖壁之上远眺的石头,终于盼来了能让它开花的梦里故归人。
从这天起,古卿凰就确立了自己的第一个小任务:守城门。
北仑城常用的城门只有南北两个,而根据廖双尧的路线推断,少子璧来时应该会走南城门。古卿凰要做的,就是天天揣兜瓜子跑去城门口的茶摊上,一边紧盯着城门口的动静,一边听人家聊天打屁。
常言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且古卿凰自认为老天爷还是很厚爱她的,所以在等了不到两天时,她便看到了那道总是立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身影。
有点紧张地摸了摸自己伪装彻底的脸,确保是殷稚没错,古卿凰这才从侧面靠了过去。但就在她想要制造一场“意外偶遇”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还是个有点眼熟的“程咬金”。
古卿凰一脸不善地死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恨不能在对方身上凿出一个窟窿,同时脑海中不断搜索着有关这个女“程咬金”的信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张脸。想了半天无果的古卿凰只得再一次凝神聚精准备静观其变,但静观其变后立刻炸了。
那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趴的地方吗是吗是吗?嗨嗨嗨说你呢!还不起来!哎少子璧你个和尚想干吗?手往哪儿放!出家人的清规戒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而这边,突然被人撞到的少子璧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不稳的身体,正想待人站稳后就收手,却闻到一阵幽香从对方身上袭来,酥入骨髓,不知怎么的手上的动作便慢了半拍。
“多谢……”那少女仿佛浑然未觉般缓缓站稳身子,抬头致谢时却愣在了那里。
四道视线穿过兜帽下的空隙撞在一起,少女身子微微晃了晃,眼圈倏地一红,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抑不住的轻呼声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栖……栖吾……”
模糊不清的字眼轻飘飘地灌入少子璧耳中,有如惊雷般差点炸散他的灵魂。
“是你吗?”少女柔嫩的小手穿过兜帽小心翼翼地落到他的面颊之上,“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我终于找到你了……”
莫名一股抵触感油然而生,少子璧本想偏头避开,却不知为何没能将想法付诸行动。
跟在少子璧身侧的一群人,早就在情节陡转之时迅速挪开了目光,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的神情。
但旁观了完整过程的古卿凰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本想看看这和尚有没有自觉性,毕竟拥有见惯美色的夙王殿下亲自评定的绝世容颜,只有从自身做起才能杜绝一切狂蜂浪蝶。可没想到居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年度大戏!要是再任由他们发展下去,直接谈婚论嫁洞房花烛都是有可能的!
姑奶奶眼巴巴地在这儿等你这么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