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笑了笑,赞道:“不错,正应该有这种志气,方才不愧为我辈中人。巨阙啊,我支持你。待会儿去到神侯府,我出面向你替诸葛先生请求好了。”
沈落雁一笑而过。随之正色道:“胜郎。依我看来,十一翼把小皇帝与太后藏匿在临安城内的可能性,小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诸葛先生和李刚大人为了朝廷稳定着想,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向外宣扬小皇帝和太后已经被绑架的事。也就是说说,没办法动用地方军队拦途截劫十一翼,在小皇帝与太后被送离大宋国境之前找回他们了。如此一来,只恐怕……我们就当真必须去找李沉舟和朱顺水的麻烦啦。”
“人在江湖,不是自己找别人麻烦,就是被别人找自己的麻烦,又有什么稀奇了。”陈胜不以为然,道:“更何况,我的拳头和李沉舟的拳头相比,究竟谁比较硬一点?这个问题,我也想要知道答案好久了。这次正好一起解决。只不过……”
“哦,只不过?”沈落雁妙目流盼,笑道:“胜郎一生以追求武学至高境界为目标。只要听到有高手存在,你就按耐不住,想要先打个痛快再说的。怎么这次居然也会说‘只不过’了?”
陈胜不在意地一笑,徐徐道:“一直以来,很多人都对我有所误解。又或者,他们并非误解,只是不愿意承认真正的陈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反而更喜欢看见一个没有脑袋只有肌肉的蛮子,从而来满足他们心中那一点虚幻的优越感而已。通常情况下嘛,他们愿意如何就如何了。陈某我自求我道,也不在乎这点无聊毁谤。但不在乎是一回事,他们竟敢当真把陈某看成没有脑袋的蛮子,更企图把陈某作为他们手中一柄杀人利刀来加以利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伸手在身边茶几上用力一拍,陈胜挺身站起,森然道:“金国鞑子心存奸诈,意图挑拨中原武林人士自相残杀,他们则乘机稳坐钓鱼台,享受渔翁之利。哈~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但陈某难道就真这么蠢,可以任由他们任意摆布?他们说什么,陈某就要依着去干什么?作他们的白日大梦!这一次陈某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玩火者,必遭自焚!”
白清儿和沈落雁两姝,刹那间忽尔同时为之呼吸加速,面泛潮红,眼波如水,满蕴浓浓春情。美人儿军师腻声道:“胜郎,你……人家突然觉得你好男人哦。”白清儿也连连点头,娇声道:“胜郎,今天晚上……”话未说完,忽然惊觉旁边还有别人呢。急忙把那下半句重新咽回去。
但尽管白清儿收敛得快,坐在旁边的巨阙却已经秒懂,并且闹了个大红脸。他深感坐立不安,连忙站起来,道:“陈大哥。我……我出去练剑。”也不等回答,赶紧抬腿走人,省得做电灯泡了。
沈落雁红着脸搂住白清儿,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嗔道:“小骚蹄子,看把人家闹得。看妳乱说话。”
白清儿娇嗔不依,道:“姐姐还不是一个心思?不过人家口快而已。哼,大哥莫说二哥啦。”
“好了好了,别闹了。”美人儿军师率先收敛心神,仰首再看向陈胜,凝声问道:“胜郎,你打算怎么做?又想和李沉舟较量,又不愿被金国鞑子借刀杀人,这是两难之境啊。”
陈胜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大致想法。不过具体细节方面,还需再做斟酌完善。故此眼下倒也不忙就此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笑了笑,道:“这个么,稍后再说。嗯,时间已经不早。也该动身前往神侯府,去见诸葛先生了。
顿了顿,陈胜又道:“清儿,落雁,妳们也跟着一起来。不管什么安排布局也罢,总不能是无源之水。唯有先掌握了足够多以及足够正确的情报,然后才谈得上进行针对性的设计。而说到情报,诸葛先生手里所掌握的资源,无疑最为丰富。所以一切事情,等咱们见过了诸葛先生再说吧。”
所谓智者,决不是随意掐指一算,然后写几个字装在锦囊里面交给别人,就能够战无不胜的存在。事实上,那种人不该称呼智者,应该称呼为神棍才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然也并非绝对没有。但其前提,是首先便必须能够“知彼知己”。唯有对敌我双方的情况,都具备相当程度的了解以后,筹谋设计,方能有其用武之地。若然情报掌握有误,比方说估计错了自己设计之人的性格,那么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完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以为闭门造车地臆想,敌人便会傻乎乎自投罗网,百分百按照自己心意去行动?那也未免天真得太过可笑。而这种再低级不过的错误,非但沈落雁当然不会犯,甚至连陈胜也决计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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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顾命大臣,官封太傅,加爵六五神侯,以及临安城内二十万禁军总教头,诸葛先生所居住的《神侯府》,却出人意料之外地简朴。家具摆设,吃穿用度,一应物品,顶多也不过和临安城中的小康人家差相仿佛而已。连某些富商之家宅都有所不如,更加不用说和秦桧那奸相生前相比了。
关于皇宫血案的前后事情,诸葛先生此刻已然从自己的徒弟追命口中,得知所有详细情况了。但,当陈胜带着沈落雁、白清儿、以及巨阙等三人一起上门时,带着无情一起亲自出迎的诸葛先生,既未见大惊大慌,亦无惋惜哀痛。在他那张因近来操劳国事,而明显变得憔悴的脸庞上,虽亦能明显看得见一抹浓得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