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你王总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就这么点胆量?”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江淮就算好办,那叶隐可不是省油的灯!”
沈恪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上一口,喧闹无法打扰他的冷静,任形势如何严峻,他依旧他安然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运筹帷幄。
“你以为江淮答应了叶隐三天的期限是随便说说?他既然有把握,那我们必然有把柄抓!我不让他尝点甜头,他怎么会失掉底线,走进我的圈套里···”
王子阳呆愣在座位上,一束灯光闪过沈恪的侧脸,如刀刻的轮廓在黑暗里显得沧桑阴郁,尘埃喧腾的瞬间,他的目光似利剑一般,仿佛要直直插入王子阳的心脏。
“这三天,密切监视江淮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接触了什么人,包括叶氏的每一笔财务支出的流向,一旦发现异常···”
“明白了吗···”沈恪扫了王子阳一眼,黑眸闪烁出瘆人的寒光。
“是···是···我我我,我明白了···”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王子阳扔下酒杯,仓惶逃开了。
看着王子阳跌跌撞撞地挤向人群,沈恪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举起手中冰凉的酒一饮而尽。
叶隐?
铲除叶氏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要你看着,郁婉秋如何当着你的面成为我的新娘。
也许是酒精的原因,坐在小吃店里的叶隐和苏羽越聊越起劲儿,不知不觉夜色越发深邃,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
桌子上地上歪七倒八地四处散落着啤酒瓶,一阵凉风吹来,叶隐打了个寒颤,醉醺醺地看向身边的苏羽,她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面颊染上红晕,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喂,苏羽?”
寒意像是渗透了血液,脑袋沉重地快要掉下来了一般,叶隐轻轻推了推苏羽,她只呢喃着动了动,好像已经完全不醒人事了。
“走了,我们回家。”
叶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羽身上背起她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将钱拍在吧台上,惊醒了正在打盹儿的老板,终于可以打烊了。
宁静的深夜里,叶隐就这样背着苏羽一步步向巷口走去,她趴在他的背上,安心地睡着。
全世界都熄了灯,静谧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她淡淡的呼吸声,夜的冷冽却令叶隐愈发清醒,薄汗被风吹干格外地凉。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明晃晃地大灯便射了过来,叶隐急忙抬起手臂。
呼啸而过的车子眨眼便消失了,叶隐眯起眼睛回头望去,那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豪车来这里。
真是奇怪。
酒吧街的尽头,华丽妖娆的vicky挽着微醺的沈恪站在路边,昏暗的光线在夜里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色彩,两人暧昧地脸贴脸耳语着,像恋人间私密的情话。
不一会儿身后的酒吧里钻出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霓虹灯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沈恪松开留恋在女人腰际的手,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张纸,不屑地交给大胡子男人。
男人看了看,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身的背心勾勒出健壮的身材,左肩一道猩红的刀疤。
“沈先生。”
兰博基尼稳稳停在酒吧门口,沈恪说了些什么,顾言枫接过沈恪手上的西装外套,恭敬地拉开了车门,待沈恪上了车又迅速地回到驾驶座。
“去医院。”
“是。”
薄雾的深夜,昏黄的路灯是绽放在夜幕下的玫瑰,温柔地将万物投下影子,好像只有这样,世界看起来才不至于那么孤单。
而孤单,却才是这世界上永恒的主题。
医院里四下寂寥,过堂风嗖嗖得顺着脚踝往上窜,好像比别处更寒冷。
顾言枫把车停在医院门外,悄悄熄了火,他坐在方向盘前,眼睛空洞地望向前方,无法聚焦的双眼里却只停留在刚刚的酒吧门口:那个手臂上有刀疤的大胡子男人···
沈恪怎么还在和他接触?
他不是犯了事在国外跑路吗?
难道现在没事了?
隐约的不安在夜色中被放大,顾言枫始终无法集中精神,明明有意识,眼前那个刀疤的影子却总也挥散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而这一切,又都跟叶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恪,他到底在计划什么?
此时此刻,酒醉的沈恪已经扭开了郁婉秋的病房门。
漆黑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只有窗帘轻摆,酒精融化了所有戾气,沈恪只觉得心间一片柔软,竟痴傻地笑了起来。
这个笨女人,又忘记开夜灯,不记得那次在家摔倒扭伤了脚吗?
顺着墙边按亮了橙黄的小夜灯,扭回身沈恪却惊愕地发现婉秋竟睡在了沙发上,紧紧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洁白的衬衣上散乱着她海藻般得长发,苍白如她,恍如隔世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
怎么睡在这里了,病还没好全又不听话···
翻动的窗帘拂过沈恪的脸颊,他打了个寒颤,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急急脱下外套向婉秋走去。
小心翼翼坐在她身边,她的气息比酒精更令人痴醉,沈恪轻轻拨开她眉间的发丝,她象牙般的肌肤冰凉得无不让人惊讶又心疼。
“傻丫头···”
沈恪呢喃道,温柔地将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