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赵药师说:“大概听明白了,目前我只有两条路走,一是继续吸收业力,在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第二是洗净铅华,把所有的神识和法力全都洗干净,做个凡人?”
赵药师说:“没那么极端,但也差不多。你的神通虽失,但境界仍在。”
我挣扎着坐起来:“什么是境界,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经历。这是安慰人的借口,说你虽然一无所有,但毕竟收获了经验。”
三舅赶紧扶住我:“强子,你累了,不要激动。”
赵药师站起来告辞:“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走哪条路是来自你自己的选择。”他要往外走,三舅赶紧送出去。
我重重地躺回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再起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我恢复了力气,从床上下来,两条腿还是有点软,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早餐。
三舅和小鱼正在吃东西,三舅招呼我过去:“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说。
三舅道:“赵药师留了一些中药,等吃完了饭我帮你熬出来。”
我看着他的半头白发,声音有些哽咽:“三舅……”
三舅拉开椅子让我坐,盛了一碗小米粥,热扑扑的还冒着气。三舅道:“强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机缘,多余的话不说了,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小鱼道:“强哥,其实你怎么做都行,只是要为身体考虑。学任何法术都不能伤及自身,这是底线。”
我不高兴:“你懂个啥,一份付出才有一份耕耘,如果练铁砂掌怕手疼,那还练个屁。”
小鱼让我怼得半天没说出话,他眨眨眼,实在想不到怎么反驳我。
三舅道:“强子,小鱼说的有道理。其实什么是黑法,什么是正道,这个判断实在太主观。我就是东南亚学黑巫出身的,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坏人。不谈这些虚无缥缈的理论,落在实处首先就是不能伤害自己。”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默默喝着小米粥,浑身暖洋洋的。
我确实很感激三舅和小鱼,但是感觉和他们两人的三观已经不合了,他们完全不理解我。
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吃苦中苦,何为人上人。学亡灵心咒的黑法,有点像古代进宫,想当东厂掌印太监,不挨这一刀怎么能行。我现在就是奔着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前进,人挡杀人佛挡灭佛。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你们?!
吃完了饭我回到屋里,把门关紧。坐在床上,凝神返虚,进入神识之境。
和冯子旺的这一战,三眼夜叉受了重伤几乎毁于一旦,他本来三米高的身形,现在还不到一米七,比我还矮一个头。我让他盘膝打坐,吸收神识之境的精华,应该还可以孕育回来,只是时间长短不好说。
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指望不上他了。
神识之境除了三眼夜叉和君小角,还有那十几个亡灵,在大地上徘徊,没什么实质威胁,但对于我这样的略微强迫症来说,怎么看怎么别扭,它们又离不开,只能先放在这,慢慢再议。
我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御币。不知怎么,现在的我特别强烈的想见见御币里的小猫,可现在法力不能滥用,受此重创再用下去,恐怕真会出问题。
我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刚一到外面,小鱼过来说:“强哥,今天富少伟来店里找你了,看你不在,他说你醒了就去锦宴楼一叙。”
我点点头,现在大势已定,不需要再用法力,这段时间可以休养休养。我说,你跟我一起去。
小鱼可能是怕我吃亏,赶紧点头说没问题。
我忽然道:“小鱼,没事的时候你去老木那里打听一个人。”
“谁啊?”
我道:“释夫和尚。”
小鱼一拍脑袋:“哎呦,这和尚好像这几天就要离开本市,往杭州那边去,记得上次时候聊过,他船票都买好了。”
“你打听打听具体哪一天。”我说。
小鱼答应着。
我们两个出来,开着那辆张宏留下来的破车,一路到了锦宴楼。我这次再来,就连门口的服务生都认识我了,把我引进三楼的包间。
一进去就看到富少伟正在和几个人开会,见我来了特别热情,过来和我握手。他笑着说:“大哥,有几个朋友我给你介绍介绍来……”
“别,别。”我赶紧摆手:“换个词,这词太大。”
我们坐在桌子旁,有一个长相彪悍的光头男说:“那就叫王掌门?”
“别,我也不是什么掌门。”我说:“别说,称呼还真是难找。”
这光头道:“要不就叫老大吧。”
说实话这词我也别扭,但想想确实什么合适的称谓,叫就叫吧。富少伟笑眯眯招呼:“大家都起来,管强哥叫一声老大。”
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冲我鞠了一躬:“老大好!”
我要站起来回礼,富少伟把我按住:“老大,你是修行圈的领头人,叫什么都不为过。今天是想和你说一些正事。”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
富少伟告诉我,组委会过几天会开个会,到时候要我参加,主要议题就是确定我的身份。比较遗憾的是,我做领头人并没有什么仪式,因为很多人都不服我,先干上三个月有了成绩再说。
这个其实在预料之中,我也怕繁文缛节,不搞就不搞吧。
富少伟笑:“还有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