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隆拍打我,嘴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咒语。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他收了法器点点头。
张宏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就感觉后背纹身的地方火辣辣的,想看看什么模样,又不好意思当着鬼王和阿赞隆的面,只能等没人的时候细细看了。
鬼王对张宏交待了两句,张宏点点头,带着我下到一楼的客厅。
他对我说,他会替我买票,先把我送回国内。回了国,你自己再想办法回家。
我是感恩不尽,张宏有些不高兴:“强子,不管怎么说,我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这辈子恐怕也是交不到什么朋友了……”
他的这句话极其伤感。
“回国的机票我会帮你订,到时候送你上飞机。”张宏拍拍我:“鬼王一言九鼎,他说给你三天就给你三天,这里你不适合再住了,我送你出去。”
他从正门把我送出去。
我是这些天第一次出鬼王的府邸,回头去看门楣上那张横死新娘的照片,竟然不觉得怎么害怕,反而心里有些同情的感觉。
这个心念一出,谁知道最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黑白照片上的新娘眼睛竟然动了,竟然直直地瞅着我,无法形容其中的目光。
我吓了一大跳,张宏看我的脸色不自然,他看看了那张照片,做个手势示意先出去再说。
我们离开鬼王的府邸很长一段距离,张宏这才说:“鬼王养的那个新娘厉鬼非常厉害,当初鬼王得到这个新娘鬼魂的时候,加持了五天五夜,几乎法力耗尽,后来和这个新娘鬼魂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让她为己所用。”
我没有说话,默默想着。
“其实鬼王也不容易,”张宏说:“我来了之后才了解到一些事。鬼王小时候是被家人遗弃的,他全身病痛倒在路边,当时发了一个心愿,谁如果能救他,他将会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出来。后来是魔鬼救了他,所以他现在才修习黑巫术,开创了流派。除了自己天赋异禀,也有魔鬼在后面助力。”
我听得吃惊非小:“魔鬼?”
张宏点点头:“东南亚也叫邪神。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总而言之是藏在鬼王身后的东西,不是你我能打听的。对了,你住在哪,机票恐怕还要两天才能买下来。”
“以前的地方我是不想回去了,重新找个地方吧。”我说。
张宏把我带到一家上了星级的酒店,帮我办理了入住,还替我垫交了房费。我挺感动的,张宏道:“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钱,跟着鬼王没什么花销,我自己不好色也不好赌,花也花不出去,索性就花在你这个朋友身上。”
到了房间他让我好好休息,过两天他会过来送我到机场。我和他拥抱道别。
张宏走在走廊上,背影有些驼背,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们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他留在马来西亚,而我即将回国,现在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重逢。
我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决定去吃些东西,记得酒店附近有很多华人店铺,还有许多的中餐馆,吃饭应该不成问题,另外还要换身衣服,这些天在鬼王他家折腾,这衣服都馊了,一股尸臭味。
洗完了澡正要出去,忽然门被敲响了。我有些纳闷,没叫什么服务啊,难道是张宏又回来了?我过去把门打开,这一开就愣住,门外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花衬衫!
花衬衫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白先生在槟城的外线,是个极其难缠的老江湖。
他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吗?”
我肩膀上还搭着毛巾,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我把他让进门里。
花衬衫打量了一下房间:“呦,不错嘛,档次上来了,钱哪来的?鬼王给你的?”
“和鬼王没关系,”我说:“是他徒弟,也就是我那个朋友给的。”
花衬衫拖过靠背椅,大大咧咧坐在上面,从兜里慢条斯理掏出一个雪茄烟盒,抽出雪茄抽了起来。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眼色不善。
我其实真不想惊动他,赶紧悄默声回国得了,就当不认识这些人。谁知道花衬衫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寻到住处来了。
“白先生给你的刺杀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花衬衫问。
我想了想说:“鬼王目前重伤,估计是挺不住了。”
鬼王受伤是真的,他和日本女人斗法,累的不轻,差点就功亏一篑,我说的也不算撒谎。
花衬衫抽着雪茄看我:“王强,我知道你的真名叫小林政次,是二战时候的老兵,而且下手极黑。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如果你完成不了白先生交待的任务,不但你要死,连我都要受牵连。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我可不管你是谁。”
他从裤腰里拔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吓了一大跳,居然是一把黑色手枪,分量十足,放在玻璃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深吸口气,现在的情势非常紧张,我肯定不会回去刺杀鬼王,目前面对的问题就是怎么从花衬衫的手里逃回国。
这些人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国内,苏哈将军和白先生什么的,也就在东南亚丛林里咋呼咋呼,真要敢触碰咱们,铁定碾压成渣。
我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花衬衫一直误会我是小林政次,这是他不敢轻易动手的原因,没有把握能对付我。
我大大咧咧坐在对面:“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回去杀鬼王?”
花衬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