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镜像,更多的我?那是什么意思?”铁面问。
“简单来说,你在一面镜子里看到自己,那个‘自己’在你看向镜子的那一刻,他才存在。”阿赞娜木说:“你站在你们的世界和镜子洞搭建的四面镜子前,看到越多的你,那么镜子里的‘你’就会越多。”
“废话。”铁面说。
“不是废话。”阿赞娜木呵呵笑:“平时看镜子,里面的你不过是虚像,而在四面世界搭建的镜子里看,里面的你是实像,都是真实的你。”
“你的意思是,我探究的越深,就会有更多的‘我’?”铁面说。
阿赞娜木点点头,她戏谑地笑笑:“铁面,我劝你,看得多并不意味着是好事,看得多也意味着你面对的危险更多。你见到的‘你’越多,这些‘你’就会侵扰到现实生活,他们最终会杀了你的。就像我处置了陈大帅一样。我本来是陈大帅的影子,可他照出了我,我就是实体了,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我’,所以我要杀了他。”
铁面沉默,不知道他明不明白阿赞娜木的意思,半晌说道:“你不要说这些玄妙的东西,我要听的是你们镜子洞的秘密,具体会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判断。”
阿赞娜木躺在手术台上,仰面看着昏暗的天花板:“铁面,这个宇宙根本就没什么灵魂的家园。宇宙,没你想象的那么大那么浩瀚,其实这个宇宙就是无数镜面组成的集合体。它的本质并不大,它的大小取决于观察者的视界,你看得越远它就越大,你想的越多它就越复杂。”
“放屁!”铁面从来还没骂过人,这时爆了粗口:“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妄论宇宙,敢妄论灵魂的家园!其他废话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镜子洞的秘密你到底说不说?”
阿赞娜木笑:“在镜子洞和你们的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有镜像,只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佛陀。铁面,中国有句老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刀吧。”
铁面道:“我的刀不是杀人而是救人的,能救万千昧昧众生,杀一个两个人又有何妨。”他一口咬破中指,硬生生挤出血来,在火烛上反复烤炙。
我在外面看的都替他疼。
铁面抬起血淋淋的手,放在阿赞娜木的脑袋上,一边诵经一边在她的脸上画着鬼画符。
我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眼睛,这一幕我曾经做梦梦到过,和眼前的情景几乎相同。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到自己以前的做的梦,我忽然有一种浑身冰凉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支配着发生的这一切。
铁面在阿赞娜木的脸上画满了符号,阿赞娜木表情极为阴森狰狞,她一边疯笑一边骂:“铁面,你好歹也算是个人物,给我一个痛快的,好不好!”
铁面叹口气:“个人的荣辱、尊严、地位……甚至一切道德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只是一把刀,一个工具,我是宇宙灵魂家园的工具。我是被选中的人,我有责任破除一切困难,带着人类奔向伟大的生命!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就算让我自己付出生命都无所谓。”
阿赞娜木看着他:“你就是个疯子!比我还疯狂。”
“人类的进化需要疯子。”铁面平静地说。
他说着,拿出一把造型奇诡的刀,看着不大,像是微小版的镰刀,刀刃呈圆弧形。他把刀放在阿赞娜木的头皮上,阿赞娜木呼吸急促起来,铁面下刀了。刀子用的很熟练,顺着头皮的纹理慢慢割动,鲜血霎时沿着伤口处开始往下流。
阿赞娜木没有惨叫,而是在黑暗中放声狂笑。刀子割得越狠,她笑得就越厉害。女人特有的尖锐声音在密室中徘徊,响彻整个空间。
我两条腿都软了,这就是两个疯子,疯子和疯子之间充满了病态的世界观。
心念中小艾提醒:“主人,你还有半柱香时间了。”
我心里起急:“我又能怎么办?!”
我要是一冒头,这种情况下必死无疑,就铁面这疯劲还不一定怎么搞我呢。
铁面下刀极快,黑暗中我看不清刀法的运用,只能看清火烛里刀刃的蓝光闪动。阿赞娜木毕竟是个人,头部这么大的创伤,顿时血流满地。
我搞不明白铁面的意思,难道想把阿赞娜木的头盖骨剥离出来做域耶?
这时,粗糙的手术已经进行到结尾了。铁面用手掐住阿赞娜木的头骨,使劲往外一拽,淋淋漓漓,汤汤水水,脑袋最顶部居然分离出来。我幸亏是灵体,看到这一幕差点吐了。
铁面居然把阿赞娜木的脑子给拿出来了!
他拿着头盖骨,头盖骨下面挂着大脑。光线太暗,只看到一大坨,看不清具体的细节。
而阿赞娜木脑袋的下半部还留在手术台上,两只眼睛空洞无光,估计脑袋里已经成空腔了,她死了。
铁面把阿赞娜木的脑子小心放在托盘上,头盖骨上依稀还能看到他刚才画下的符咒。
我大概能猜到,这个脑子并没有死亡,很可能铁面用秘咒保持着脑子里意识的存在。他想做什么?
铁面走到屋子的角落,推出一台机器,那是一台特殊的容器,主要部位插着很多根电极,一直通到接口的电容传感器上。他打开盖子,把阿赞娜木的脑子小心翼翼放进容器。里面充满了黄褐色的液体,进到里面,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铁面把容器密封好,通上电极,慢慢调试机器上的按钮,这时,一个音响喇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