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暄抬眼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罗赛不慌不忙地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窄缝,向外面瞧了瞧,转过身来说道:“别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我自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得罪过谁,难不成真有人这么狠我,要害我性命?”
罗赛笑道:“我们生活在这混乱的世间,周围生活着数不清的男女老少,他们性格各异,喜好无常,就算你我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每天都做带着笑脸的菩萨吧?指不定说的哪句话,做的哪件事,就把别人给得罪了。你说你没做过坏事,你说你心善品良,那是你自己认为的,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啊。”
听罗赛这么一说,齐暄无奈地哼笑一声。现在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下意识地又晃了晃被铁圈困住的手腕,不禁又是一阵疼。再加上麻醉过后带来的脑部的晕沉和胀痛,让他倍感痛苦,整张脸上写满了难以忍受。
“你们到底给我打的什么药?”齐暄一边用指尖按压太阳穴,一边问道。
“放心吧,这种药我们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完全在安全范围之内,睡几宿觉就没事了。”
看着齐暄难受的样子,罗赛心想,这男人也太弱了,这么点儿疼都忍受不了。他走过去用手按住齐暄的脑袋,检查脖子后面的针眼,只见针眼处微微发红,鼓起了一个小包。
“你先靠着睡一会儿,有事儿就大声喊。”说着,将两个枕头挪过来垫在齐暄背后。
齐暄一脸嫌弃地盯着他,心脏跳得飞快,胸腔起伏不定。他既焦虑自己,又惦念家人,心里面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这两人算是真正会过面了,罗赛开门出去,留下齐暄独守空房。
他深知,家人一定非常担心自己,相比他要思考该如何逃走,他更关心绑架的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
在一楼的厨房里,岳心正在做饭。就在不久前,正是岳心,唐鹰飞和罗赛三人,在街上演了一出戏,把齐暄绑了回来。
外表娇柔的岳心,武艺高强的唐鹰飞,是罗赛多年的朋友和搭档。他们三人一起闯荡江湖,一手办起茉莉俱乐部。而岳心更是罗赛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就像亲妹妹般,给了罗赛其他人无法填充的温情。
岳心厨艺精湛,很快就准备好饭菜,色香味俱全,勾起唐鹰飞肚子里的馋虫,坐到桌边就大口吃起来。
罗赛走下楼梯,抱怨道:“唐鹰飞,以后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弄得我满身都是烟味。挥之不去啊。”
“我向岳心保证过了,以后在你们面前,绝对不抽。”唐鹰飞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肉送到嘴里。
岳心从厨房里端出一些饭菜,打算送到楼上去。
“这小子真有福气,能吃到岳心烧的菜,有口福啊。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还不得胖几斤啊。向我们这么有良心的绑架者,你们说,是不是挺伟大的?”唐鹰飞笑着说。
“绑架就是绑架,再有良心也是罪过。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现在是怎样的处境?”岳心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唐鹰飞,上楼去了。
确实,这话说到罗赛心底里了。往常,他们对付的,都是些无法定罪的罪人,他们的任务,是让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替弱者打抱不平,替不公的社会,挽留一丝光明。可这个案子,他们真是心里没底。因为据他们的调查,齐暄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绑架了一个对社会无害之人,他们还是头一回。
在范离来找罗赛的时候,范离显得神神秘秘的,话只说一半,肯定有所隐瞒。但是一向视范离如兄长如老师的罗赛,还是答应了。他相信范离,定会给他一个交待。
岳心从楼上下来,脸上写满无奈。原来,齐暄对入口的食物十分挑剔,很多食材他都不吃,刚才岳心拿上去的韭菜炒鸡蛋,就原封不动地又端了下来。
“他说他不吃韭菜,也吃不惯我用烧酒炖的肉,就留下碗汤和米饭。”岳心娇羞的小脸蛋被气得绯红,“给他这么美味的东西,他还嫌弃上了。早知道我直接给他个硬馒头算了。”
看到岳心遭受如此挫败,罗赛和唐鹰飞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不吃,是他没口福。我们都喜欢吃啊。吃饭吃饭。”罗赛笑着,哄着岳心高兴。可是齐暄这个事儿,始终让他心里没底,深感纠结。现在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护好齐暄,再作打算。
这边齐家在静夜中,正承受着漫漫煎熬。
齐梅坐不住了,在地上徘徊不定。她时不时地看向齐老爷子,欲说还休。
她在心里,已经琢磨出了两种情况,一种可能,是为财。谁手里缺钱了,想向齐家要点钱花花,给,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拿得出,分文不会少给这些下三滥的绑匪。还有一种可能,也是她最怕的,因为在他们齐家,有一个足以致命的不稳定因素,时刻威胁着齐家人的安全。
而这个不稳定的隐患,影响了齐家几代人的命运。他们不得不背负这个沉重的包袱,负重前行。
齐正坐在椅子里,像是睡着了,可他心里比谁都清醒。这个藏在齐家的神物,只要存世一天,就会有人惦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个秘密沉浮不定,岁月洗刷得了人心,却洗不去它的痕迹。
如果绑匪真是为此而来,齐正苦笑了一下,该来的,迟早会来。
园儿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