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抄手回廊,拐过一个月洞门,视线豁然开朗。
整个花园银装素裹,粉雕玉砌。
雪已经小了下来,不过依旧在下。鹅毛的雪片变成了细小的雪珠子,没有之前大雪纷飞的景致,却别有清雅的意味。
乔玉妙朝花园里一看,只见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已经有人在玩雪了。
乔玉珩和黑宝,一人一狗,在雪地里撒欢奔跑。
黑宝身上落了不少雪,雪落在一身漆黑的皮毛,黑白分明,脑袋上有一片雪,衬出它的大眼和黑宝石一样明亮。
乔玉珩头上带着锥帽,身上披了一件蓝色的斗篷,垂凤眼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欢喜。眉心的朱砂痣,在白雪皑皑中,更加鲜艳。
乔玉妙心里感叹,她这个弟弟真是漂亮得紧。
乔玉珩的西席,佟白博站在离乔玉珩不远的地方,偶尔参与一下乔玉珩和黑宝的活动。
舒清站在抄手游廊的另一端,远远的看着他们。
“娘亲。”乔玉妙唤了一声,便朝舒清走过去,齐言彻便跟着一道走过去。
乔玉妙走道舒清跟前:“娘。”
齐言彻欠身:“娘。”
舒清垂凤眼弯弯的看着齐言彻,笑眯眯的说道:“嗳,言彻。”
“娘,今年下雪下的晚,这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乔玉妙说道,“我们也来看雪景了。”
“嗳,我和玉珩,还有佟先生,也是刚刚到这里,”舒清说道,“原本,玉珩是在上课的,看到下雪,他就央着我,说要出来玩雪。佟先生说,少年人想出来玩雪,也是自然,难得一日,就让他出来玩玩。”
乔玉妙点头道:“嗳,是啊。玉珩才十一二岁,这个年纪原该是活泼好动的,偶尔出来玩玩也是好的。”
舒清说道:“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允了,就是玉珩身子毕竟弱,让他在雪里玩上一小会儿,我就会喊他回屋子,万一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嗳。”乔玉妙应了一声。
“妙妙,你如今已有了身子,在外头站一会儿,就赶紧回屋子吧。得了风寒,哪是什么好玩的”舒清说道。
乔玉妙浅笑道:“我哪里就这么金贵了。”
舒清道:“你哪里就不金贵了”
乔玉妙笑了起来:“在娘亲眼里,我哪里都金贵。”
舒清瞪了她一眼:“可不就是金贵,可别大意了。”
乔玉妙笑笑,舒清说的絮叨,与天下的母亲都一样,这唠叨源自母亲不带算计、不加思考的关心,也是最自然的表达。
她不嫌唠叨,只觉得温暖:“娘,我省得,我在花园里看一会儿雪景,一会儿就回去。”
佟白博和乔玉珩,看到了长廊里的乔玉妙和齐言彻,便快步走了过来,黑宝抖了抖身上的白雪也一颠一颠的跟在后头。
“姐姐,姐夫,”乔玉珩唤道,“你们也到花园里来了啊。”
“国公爷,夫人。”佟白博欠身拱手。
乔玉妙和齐言彻应了一声,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乔玉妙便说道:“玉珩,你到着黑宝去玩吧,我有话问问佟先生。”
乔玉珩应了一声,带着黑宝离开了。
乔玉妙对佟白博说道:“佟先生,我想问问玉珩的课业。”
佟白博欠身说道:“夫人请问。”
乔玉妙说道:“佟先生,到了明年春天,玉珩就要进学堂了,我正在给他寻个合适的学堂,只是玉珩从未上过学堂,我也不知,他现在学识如何,适合什么学堂,所以想来问问佟先生。”
说起乔玉珩这个学生,佟白博语气便带上了几分骄傲:“玉珩啊,他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但聪慧过人,又极有灵气。原本我以为他没有上过学堂,所知应该不多。倒是没有想到,他基础还是不错的。
不仅如此,我教什么,他很快就能学会,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玉珩学得极快,比很多在堂里学习的同龄人都要好上几分。”
乔玉妙淡淡一笑,她弟弟聪明,她早就知道。
“佟先生,依你看,玉珩适合进什么样的学堂”乔玉妙问道。
“大景朝最好的学府是国子监,不过,国子监只收有功名在身的学生,多是各地的举子,”佟白博思考了一下,惋惜说道,“国子监怕是不行。”
“国子监自然是不行的。”乔玉妙笑道,佟白博真是爱徒心切,这国子监的学生都是要参加会试的举人,乔玉珩就算再聪慧,却是连个秀才的功名也没有的。
她点头道:“依佟先生所见,玉珩适合去什么学堂”
佟白博说道:“京城中有一个学堂,名曰厚德书院,是官学,有不少世家子弟在里头读书,里面有不少名师,就玉珩现在的进度,去这家书院最为合适。”
“好,谢谢佟先生。”乔玉妙颔首道。这厚德书院一定极好,要不然也不会有很多世家子弟去那里读书,佟白博也不会这般推崇。
以镇国公府的名头,付出足够多的束脩,乔玉珩要去那里读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乔玉妙向佟白博问了一下关于这厚德书院的详细情况,又跟舒清聊了几句怀孕之后的身体状况,便和齐言彻一起回了正院。
——
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下的小,却是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也没有停。
第二清早,整个京城,都覆上一层晶莹洁白,繁华喧闹的京城仿佛换了一个洁净无暇的天地。
因为时辰尚早,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