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成功的例子不如一个失败者的讲述对人的启迪作用更大,正如一百部主流喜剧不如一部经典悲剧留给人的印象更深刻。包文静的失败经验如同一出悲剧,但并不经典。只让人印象深刻。
在那幢房子里她遇上了一个人,一只快手。她千辛万苦避开门岗,打开一道道门,记得一共是七道,都在别墅的二楼。在最后一间屋子里,她遇上了那个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那人跟她打了个赌,她输了,那人把她放了,但是毁了她的手。李虎丘好奇问她你们打了什么赌?她说:我跟他比谁的手更快。大鼎子问如何比的?包文静答:火中取栗!大鼎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黎亚荣有些怀疑,“凭你能做到?”包文静摇头说我当然做不到,但我以为没人能做到,所以他也应该做不到,我让他先做给我看,结果他真的做到了,我为此丢了三根手指。
房子是死的,锁头也是死的,甚至安保措施红外线摄像头都不可怕。最难测的就是这安保的人员。当听到那幢别墅里有一个人能做到火中取栗的时候,大鼎子和黎亚荣脸上明显露出了迟疑畏惧之意。
火中取栗,是检验贼出手速度和准确度的最难一关。一个火炉,一台风扇,一枚钢珠。火烧到最旺,将钢珠投入火中,在钢珠没被火加热以前,伸手把钢珠夹出来。这个过程中隔着一台转速调到三档的电风扇。风吹到炉子里,可以想见那情景,滚圆溜滑的钢珠,平常情况下用手指夹难度都很大,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大鼎子和黎亚荣都练过这一手,但都没成功过。他们有自知之明,那人的出手比他们俩快很多!
中年人看出二贼的迟疑,说道:“你们现在可以选择不去,但有些事并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
黎亚荣和大鼎子被吓得一激灵,两人都想说话,努努嘴,终于谁也没敢说出口。李虎丘替他们说出来:“您逼他们也没用,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去了也白搭,那个人很明显是个大行家,有这样的人负责看守那幅图,他们俩根本没机会得手。”接着他又给中年人解释了一遍火中取栗的过程。末了又说道:“虽然火中取栗千难万难,但也不见得只有那个人能做到,他的技术也未必就强过他们两位,只不过大家各有所长而已,看那个人的作为倒像是江湖上混的,没报警也没为难包大姐,我担心的却是他还不是最难的一环。”
黎亚荣轻蔑的嗤笑,“小崽儿够狂的,别以为你刚才比叔快了一步就够资格卖狂了,你玩过火中取栗吗?”李虎丘不动声色道:“打个赌怎么样?”黎亚荣道:“如何赌法?”李虎丘说跟这位包大姐遭遇的一样,我来表演一把火中取栗,失败了算我倒霉剁一只手给你,假如成功了,我也不要你的手,我就想学学你们的销魂钩,教会了我销魂钩,那幅图我自己去偷,成了算咱们仨的!大鼎子插言道:“那这样的话也算我一个,你如果输了,东西我会去偷,我就想托你回东北以后给我家里带个话,告诉我老伴儿,大小子虽然不是我的种,但他成家也不能委屈了。”又补充道:“你年纪小,没什么案底子,手如果再伤了,他们只要讲理就不能把你咋样。”
黎亚荣听到大鼎子说到大小子不是他的种时,脸色一变,问道:“张宝鼎,玉兰生的大小子是谁的?”对于他这位比五湖废人还废的老人而言,亲生儿子是个什么概念?包文静道:“除了你这个老缺德鬼外还能是谁的?”黎亚荣难以置信,问:“张宝鼎,她说的都是真的?我那样对你,你还肯帮我养大儿子?”大鼎子冷哼一声道:“那孩子叫黎雨刚,不过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替你养大儿子,我是替我师傅养了个孙子,如果冲你,一百个黎雨刚也被老子摔死了!”黎亚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嚎道:“师兄,我对不起你!”说罢,放声大哭。
大鼎子眉头紧锁,怒目而视,半晌无语,看着黎亚荣发根里的白丝,所有怨恨纠葛终于化作一声长叹。
李虎丘心里有十足把握自己能做到,他跟大鼎子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响贼,身上除了贼的活儿之外,还带着真功夫的。火中取栗最关键的三点就是眼准,手快,胆子大!这些都是李虎丘的强项。
中年人一方面也想开开眼界,一方面他很清楚如果硬逼着没什么信心的两个老贼贸然出手,结果多半不会比包文静好多少。他点点头同意了三人的请求。安排人去准备火中取栗需要的东西。
别墅外的院子里,煤炉子烧的很旺,直径五公分的钢珠自重接近一斤,卸去防护罩的电风扇被拿到炉子上方,电风扇转起来,黎亚荣在风扇下边将钢珠投入火中。风扇吹出的风激起的火星四溅,光华缭乱中迷人双眼。李虎丘在这一瞬间忽然出手,那手臂穿透风扇后,两根手指如同精确制导的武器一般,夹住钢珠,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收手动作。二指间夹着的钢珠闪烁着镀锌的光芒,那钢珠不过被烤的微热而已。
‘三手饭’里代表了出手最快境界的火中取栗,少年贼王的刻苦和机遇磨练出的绝顶技术,震惊了在场中人。连中年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叹为观止。黎亚荣和大鼎子不由得连连叫好。包文静也佩服的恨不能五体投地。别墅的二楼,一个房间的窗口处,高雏凤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吃惊的小嘴巴张的老大,这小鬼居然比那两个老贼还厉害!
李虎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