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透过捅开的纸洞看到破旧的小屋中,设施都很简陋,只有一盏很暗的灯台和两张简易的床铺,未见桌椅。奇怪的是按照高大壮的收入,本不应该如此清贫。
随后屋中的人,给了他们答案。一个床铺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老妪,这老妪糟乱的头发一片花白,瘦小的身材跟皮包骨一般。深陷的眼眶,微弱的呼吸,显然有重病在身而且时间不短。
老妪的身旁跪坐着一个粗壮的浓眉大汉,虽然侧着身子只能看到半边脸,却是高大壮无疑。高大壮微笑的看着床铺上的老妪,左手端着一个碗,碗中是冒着热气的黑褐色液体,显然是刚刚煮好,右手握着勺子,在碗中轻轻的搅拌。
“娘,该吃药了。”令人惊讶的是如此粗犷的汉子,此时的声音竟是那么的温柔。
老妪缓缓睁眼轻声道:“大壮啊,娘知道你对娘好,娘生病也快一年了,药吃了那么多,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娘好不了了,你别整天顾着娘了,你也不小了,留些银子成家用吧。”
高大壮嘴角微微抽动,他放下手中的碗和勺子,小心的将老妪扶起。又端起碗来说道:“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大夫说了,吃了这个月的药,您就好了。您好好的,先把药吃了行嘛?”说着,他把脸贴在碗边,试了下温度,便用勺子舀了一勺,喂给他娘。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缓缓的吞咽声。高大壮的动作极其娴熟,一会时间,一大碗药就都喂完了。高大壮又扶他娘躺下,老妪呼吸渐渐匀称,应该是睡着了。
高大壮起身看向纸窗的方向,冷声道:“你们两个看够了吗?”
浩一与如墨皆是微微一惊,他们不知道高大壮是何时察觉的。“我们并非有意打扰,来找壮士是想了解些事情,还请出来一见。”浩一答道。
高大壮也不答话,推开房门一看。“竟然是你们两个?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语气中略带吃惊。
“壮士,可还记得半年前你去风邑镇讨债时要带走的小女孩?”浩一对高大壮抱拳问道。
高大壮稍作回想:“我记得,不正是跟你们俩遇上那次嘛?”
“那小女孩昨夜被人偷走了。”浩一故意这样说,他想看一下,高大壮的反应,如果他与此事有关,很可能会在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可是结果让浩一有些失望,高大壮一脸茫然,显然毫不知情,这种反应是装不出来的。高大壮皱着眉说道:“你们啥意思?怀疑是我做的?”
浩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要说高大壮没有嫌疑是假的,但是说这样技巧高超的“偷人事件”是眼前的大汉做的,未免太过荒唐。
继续道:“我们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想在你这得到一些线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还真不敢相信你是这样一个孝子。你赚来的钱都给你娘买药了吧?”
高大壮一听别人夸他,就会很害羞,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想知道些什么?直说吧。”
如墨一直负手而立,并未说话。浩一看着高大壮憨憨的样子问道:“我们想知道,半年前你是谁派你去要帐的?请你务必如实回答,作为交换,我会让姜家的医生再为你娘诊脉。”
“你是姜家的人?怪不得你上次出手那么大方。我高大壮既然让你问,就一定会如实答复你。不过你这问题我真的答不上来。我只知道,那个人让我们管他叫“头”儿~每次他都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高大壮很认真的说道。
“你们?还有同样帮他讨债的人?”
“嗯,有啊。都是些市井无赖。”
浩一拿出了一张长长的画纸,是管家魏叔交给他的,纸上画着八、九个人像,人像之下写着简短的字迹。递给高大壮说道:“你看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上面的人?”
高大壮看了一会,指着第四个人像说道:“这个人我见过,他嘴上左边有黑痣。有一次,我去找“头”交差,与他擦身而过,这个人走路非常轻,我感觉不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长相与黑痣跟这画像一摸一样,绝对错不了。”
浩一跟如墨都是兴奋的上前,仔细的看着高大壮手指的人像下方的一行字:
李任,号称“飞天贼”,此人轻功极好,fēng_liú成性,除了“cǎi_huā”于良家妇女,还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官府通缉近两年,未曾捕获。”
看来楠楠被偷,多半与此人有关。只是他偷走楠楠,不可能是因为私欲,一个三岁小孩没有什么吸引力。浩一又问道:“你们跟头见面都是在哪里?还有这个“头”有没有表现出对孩童很在意或者比较奇怪的地方?”浩一认为,如果高大壮那次想带走楠楠是因为抵债还说得通,而这次楠楠被偷走,绝对是有意为之。
高大壮想了一下答道:“在天府茶楼内阁中的单间。“头”倒是没在意过孩童。”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就是那次我带着你给的钱去交差,本来三百两正正好好的交上去,“头”却骂我办事不力。”
浩一与如墨皆是心头一惊,他们一下就想到了。如果叫人去讨债,钱讨回来了还说手下办事不力,那他看重的根本不是钱财,而明知道对方是拿不出钱的,那么他想要的,本就是小楠楠这个人!
浩一对高大壮抱拳说道:“多谢壮士如实相告,明日我会让姜家的医生为令母看病。希望令母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