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孝惠太后对顾芳怡说了那么一些话之后,对于康熙,顾芳怡总是感觉怪怪的,若不是因为三藩动乱的缘故,康熙基本上不踏足后宫,顾芳怡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康熙。
饶是如此,顾芳怡也不是一直没有见到过康熙,毕竟顾芳怡负责赫舍里的守灵之事,寻常妃子不过哭灵了三日之后便可以散去了。
顾芳怡却不同,守灵之人要足足守灵三月才行,而康熙虽然繁忙,到底不lùn_gōng私,都要来看一看赫舍里,表达对亡妻的思恋之意才行。
这么一来,往往满是素白的大殿之中,就只有顾芳怡和康熙两个人罢了。
大殿之中听着一尊上好的楠木棺,上面彩纹金边,好不华丽,披着一张雪白的锦缎,看似素净,锦缎之上却是绣着千万朵佛莲,莲开万朵,寓意西天极乐,在皇家,哪怕是一张祭奠用的白布,也依旧是华丽到了极致。
康熙身为皇帝,自是不用给皇后守孝的,但也换上了一身墨色的常服,白色的镶边,绣着松鹤延年的素净花纹,一条墨龙盘踞松木之上,倒也不失威严。
康熙只是默默的看着棺木,手中拿着一串金黄蜜蜡所制的佛珠转着,虽然无法和之前的那串墨玉佛珠想比,倒也不至于太过寒碜,到底是宫中制式,再怎么简单又能简单到哪里去呢?
顾芳怡则是一身雪白的锦缎旗装,上面除去一些云纹雕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若不是用料珍贵,衣衫摆动只见有流光闪过,倒还真不显华贵。
头上也是梳了一个小两把,簪上两朵白色的绢花,不施粉黛,整个人显得素净极了,一抹嫣红浮在脸上,越发承托的这人肤白如雪了。
俗话说,人要俏,一身孝,又有一白遮千丑的说法,便是常人,换上白衫都要美上三分,更不要说是这宫中妃嫔了。
虽然康熙此行的目的只是悼念亡妻,却也不得不承认,一身白衣的顾芳怡有一种水中白莲,雪中寒梅的不胜风凛的美感。
这么些日子,康熙也算是想通了,当日虽然被顾芳怡落了面子,但回宫之中,康熙如何不知道顾芳怡的所作所为完全正确。
那一日,一旦自己真的走进了产房,不论会不会受到冲撞,首先,那一干妃嫔就逃不过一个没有劝解的罪名,皇后也就从一代贤后变成了勾引君王入产房的媚后之流。
至于康熙,一开始或许还能得上一个重情明君的名声,可是在这种国家动乱之际,只要吴三桂不是傻子,都能给康熙按上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因情误国的名声,到时候,大清才是真的危险了。
因而,原本对顾芳怡还有些不悦的康熙,也算是有些释然,对顾芳怡倒是多了三分愧疚,但康熙到底还是帝王,虽然心中知晓自己错了,却也不会承认,只是暗中将今年拜月大典的规模加重了三分。
对此,顾芳怡却是一无所知,若是其他时候,顾芳怡怕是可以看出康熙略微有些不同,但是如今,对康熙,顾芳怡有些不敢直视,心中如同乱麻一般,所以在康熙没有说话的时候,顾芳怡也没有主动搭话。
就这么着,两人孤男寡女的在殿中待了大半个时辰,愣是除了请安之外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时光荏苒,三个月的清苦生活对于作为修士的顾芳怡而言,不过是一晃而过罢了,而且这三个月来,康熙虽然时常会来坤宁宫一趟,却从未和顾芳怡说上一句话。
这么一来,虽然知道康熙对自己可能有些不同,顾芳怡还是慢慢放下了,也能够一如既往的面对康熙,在心境上倒是更上了一层楼。
三个月后,皇后出灵,顾芳怡也荣誉回宫,在她不在永寿宫的这三个月里,端贵人已经搬出了永寿宫,去了长春宫。
原本端贵人是想将布耶楚克也一并带走的,只是被秦嬷嬷拦住了,言说布耶楚克今年已经五岁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去西三所了,而且长春宫也属西六宫,离着永寿宫也不远,端小主要是想看公主来往也是方便。
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知道这是顾芳怡的决定,稍稍僵持了一下之后端贵人也妥协了,忙着去收拢长春宫的势力,倒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往于永寿宫。
至于丽贵人,在端贵人前脚搬出永寿宫之后,后脚就搬进来了,和端贵人不同,丽贵人倒是比端贵人更加规矩谨慎一些,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倒是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渐渐倒也得到了永寿宫宫人的承认。
顾芳怡刚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有来的急好好休息一下,便开始准备八月十五的拜月大典,拜月大典可不是一件小事。
拜月之前,主祭之人要沐浴更衣,然后按着拜月的陈设安置好祭品,主祭就位唱月,焚香,读祝、焚祝文,才能开始拜月。
拜月之后由众人从献祭品,一个个献完之后,由主祭宣布礼成,这拜月之事才算是基本上完成了,但也还没完全结束。
之后还要主祭分食祭品给众人,宴饮之后才算完成。
这一般来说是寻常大家族里的拜月仪式,皇家拜月虽然大同小异,但也有一点不同之处,原因就在于皇家拜月乃是国母主持,还需要接受命妇的叩拜。
不过今年有些特殊,国母病逝,主祭之人换成了顾芳怡,康熙下旨不用命妇朝拜了,但是在宫里,顾芳怡还要接受宫中妃嫔们的叩拜。
因为是代后拜月,顾芳怡在这一刻的身份就不再是顺嫔了,而是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