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情绪。

润玉从另外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走近魇兽,看到的全是所见梦。

原来,这些天一直是北柠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给他说故事,偶尔还会向他汇报打听来的九霄之事。

只是让润玉很奇怪的是,北柠的所见梦缺了夜晚。

“魇兽,这一花一世界,一人一执念,一曲终有别,你又何必在意呢。有人待他淡薄,也会有人视他如命。”

润玉看到所见梦里,北柠似乎是在安慰魇兽。

他皱起眉,北柠所说的“他”,是谁?

润玉回首,看着趴在床沿上睡着的女子,倦容苍白。

耳边的所见梦,在他眼前浮来浮去。

静片刻。

他手一挥,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腿也给她枕着软垫。

魇兽听到声响,醒了,一见是润玉安康苏醒,它蹦跳到他的手边,使劲儿蹭蹭。

“本座无碍。”润玉温柔的摸着它。

这时,身后有人出声:“大龙。”

润玉侧目,只见一个黄色的所思梦浮在北柠上空。

其中是,她痴痴看着润玉笑的画面。

只是,他眼中并无波澜。

魇兽仰头,张开嘴,吐出了两个蓝色的所见梦。

继而,咬着润玉的长袖扯了扯,让他注意这两颗蓝色的所见梦。

“哎呀……呼……呼……”北柠甩甩手,“天界的油真烫。”

用于熬煮鱼汤的鱼水很多,当放入热油锅里炸时,滚烫的油渍瞬间噼里啪啦的溅到外面,很容易烫到人。

北柠她一日三餐都是熬汤,守在边上干巴巴的等它好几个时辰,熬好了,还要弯着腰一点点的喂到润玉嘴里,太多不行,他不吞咽,会流出来的,只能很少的去喂,让汤汁慢慢滑进他的喉咙里。

润玉看到北柠直起腰,疼得她皱眉,直捶腰时,眉间淡漠散去,浮上不明显的动容。

为他擦汗。

打扫璇玑宫,一声都没吭。

这颗所见梦破了,化成了魇兽眼角的泪水,落在地上。

另外一颗所见梦的场景是寝殿外。

当润玉见到月下仙人时,面无表情,有种无所谓的态度。

生分,却懒得计较。

直到看完过程,润玉的表情才稍微变冷了些。

这时,门被叩响。

很急促。

润玉察觉有异常,却不紧不慢的施锦服加身,垂眸,“魇兽,看着她。”

魇兽点头。

润玉开门,踏出寝殿,门也随之关上。

月下仙人乘门打开或关上的空隙,只看偷瞄到那张龙床上,是一魇兽。

并没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来找本座何事?”润玉漫步于玉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放在唇边轻抿。

气质淡雅,也冷冽。

月下仙人则坐在他对面,“润玉,你这有个新来的仙侍前些日竟敢顶撞老夫,她人现在何处,看老夫不好好教训她。”

润玉把玩着杯子,“本座的人,何时轮到外人教训?”

慵懒随意的口吻,不失威慑力度。

月下仙人一听,急了,“外人?润玉,老夫可是你叔父,怎能算得上外人!”

润玉轻笑,眉间如画,“若月下仙人不提,本座竟忘了跟你还有这层关系。”

他此言,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月下仙人脸红一阵,又白一阵的。

他偷瞄了一眼寝殿大门,暗自拍大腿,忍着不适,说:“奇鸢,哦,也就是暮辞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风起云涌。

润玉捏着杯子,瞬时,被子在他手中化成灰。

他冷冷的看着在手里散尽的玉灰,“既已效忠先天后,自然是要忠到底,永不归祖,乃是本座亲授的荣耀。此事,就不劳月下仙人操心了。”

“润玉……”

“若是月下仙人想要管到底,不如你就牺牲的神籍来换奇鸢,如何?”润玉抬眸,眼中笑意渐深,“润玉素闻叔父一向仁义慈悲。相比魔尊和奇鸢的感情,区区神籍,叔父大抵是不在意的吧?”

月下仙人先是一愣,搞得最后自己反而下不了台。

神可活万年,而凡人不过蜉蝣,转眼即逝,还得受尽人间八苦。

“天天帝说笑,老夫不过是同情罢了。”月下仙人起身,“老夫想起红线少了许多,这就回去织。”

润玉眼中尽显轻蔑,“杀母灭族之仇,叔父都能轻易叫本座放下,可为何要你区区神籍,竟如此避之不及,莫不是……叔父以为,润玉自小活在先天后打压之下,反正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世间恩仇皆不记。”

“叔父,你这好人。”他不喜不悲,像在谈别人的事,“借不仁不义的侄儿名头,当得可真轻松啊。”

月下仙人落荒而逃。

润玉自然不想跟他计较,摆明立场,及时收好便可,起身,前往璇玑宫正殿,看看近日投来的奏折。

而寝殿内。

跟月下仙人商量好声东击西的彦佑,此时正在翻找奇鸢封录,还有帝印之玺解封封录。

两样齐全,才能立起灵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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