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枪口对准正在逃走的四婆,可是却久久没有开抢。我急问她怎么还不开枪,她慌乱地回答:“板机扣不动,可能卡壳了。”
眼看快要让四婆跑掉了,我本想叫上小军一起追上去。虽然紫蝶的手枪卡壳,但四婆中了枪,我们有三个人应该能应付得了。可是,我这时才发现他原来早就溜了,情急之下只好拉着紫蝶的手就追上去,并边跑边向她索要手枪,尝试把它弄好。
当我跑到四婆刚才蹲坐的位置时,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当中有一个像是鸡头的物体。刚才被四婆吃掉的大概是一只山鸡,还好她吃的不是人,或是土坟里的尸体。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闪现,她能如此残暴地对待一只山鸡,肯定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人,那么被她杀害的人必定被支离破碎,想拼出个全尸来也不容易。所以,她的三名儿女肯定并非她亲手所杀。
虽然能确认四婆并非凶手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尽快把她抓住,早晚会有人遭殃。倘若我不能尽快把手枪弄好,首先遭殃的极有可能就是我们。
虽然自从六年前误杀一名罪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手枪,但我对手枪的构造还算有点认识。所以,很快就发现卡壳的原因只是弹夹内的子弹竖起,因此造成子弹不能正常入膛。这应该是因为弹夹使用时间过长,造成弹簧金属疲劳引致的。看来,紫蝶这把手枪是古董级的。
将子弹重新装好后,我便把手枪交还紫蝶,并告诉她卡壳的原因,提醒她这把手枪可能每射击一次就得整理弹夹。也就是说,虽然还有两发子弹,实际上跟只有一发没多大分别,因为在危急情况下,根本没有整理弹夹的时间。
四婆虽然受伤了,但她跑得一点也慢,没一会儿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幸好,她的伤口不断冒出鲜血,所以在路上留下了不少血迹,只要跟着这些血迹我们便能找到她躲藏的地方。
我让紫蝶给所长打个电话,叫他尽快派人来帮忙,毕竟人多好办事,多几个人来帮忙总比只有我们两个好。可是,她竟然一脸不屑地说:“那些窝囊的男人根本帮不上忙,叫他们过来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们也不见得会过来。”
“怎么会呢?怎么说这宗案子也已经闹出三条人命了,能算得上是宗大案。”我不解问道。
“要是在城里当然是大案,可是这儿是山区,只要没有人闹事,那些脑满肠肥的主儿才懒得管。他们会做的就是把事情捂住,只要上级没过问,他们就会当没这回事!”她越说越来气,之前应该为此受了不少委屈。
派出所的人不会过来帮忙,治安队那几个老弱残兵就更别指望了,小军在他们当中已经算是最能干的一个,但还是临阵逃走,看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在紫蝶的帮忙下,我给肩膀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因为只是轻伤,所以并不累事,有些痛就是了。我们没有lang费任何时间,包扎好后马上就沿着滴落于杂草之上的血迹,寻找四婆的藏身之所。
沿着血路寻找,没过多久我们来到距离荔枝园不远的地方。这里遍地皆是长及膝盖的杂草,血迹在这绿葱葱的草地上犹如鲜花般显眼。可是,如此显眼的血迹在这毫无遮掩物的草地上突然就不见了,血路于草地中央中断,四婆仿佛凭空消失了。
“难道四婆长出了翅膀,会飞天不成?”紫蝶疑惑地在血路的尽头度步。
环视四周并无发现异常的事物,正为血路为何会在此中断而百思不解之际,突然听见紫蝶惊叫,便连忙回头查看。可是,只是转个身子那一瞬间的时间,她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心底不禁寒意大起,难道是四婆在搞鬼?
我惊惶地大叫紫蝶的名字,并走到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往四周张望,但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正惊慌意乱之际便听见她的声音:“唉呀,痛死我了……”
她的声音十分飘渺,我分辨不出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仿佛来由另一个空间。正当我想问她在那里时,突然脚下一空,身体迅即下落。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地洞!
本以为这次得摔个半死,但没想到地面竟然挺柔软的,不过我很快就发现那是因为紫蝶当了我的肉垫。
“唉呀,你想把我压死啊!”紫蝶使劲地把我推开,还泄愤般给我一记粉拳。
我爬起来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我们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洞里。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地洞里除了头顶的入口外,还有六个通往不同方向的洞口,看样子是人工挖掘的。我突然想起有关千汶村来历的故事,难道这就是当年党琨让村民挖掘的地道?
现在虽然是早上,洞外阳光充沛,但因为洞口被杂草埋没,只有少量光线照进洞里,所以这里比较阴暗。站在洞口下面还有少许光线,但周围那六条地道就黑得让人畏惧。
草地上的血迹来到洞口就消失了,显然是因为四婆像我们一样掉进来了,又或者这里本来就是她的藏身之所。然而,眼前共有六条地道,天晓得她跑进了那条地道去。我们并不知道地道里的情况如何,若冒然进入必定会遇到危险,谁知道党琨当年有没有设下陷阱。而且若地道是纵横交错的,我们也许会迷路或被四婆袭击。
还好,我取出手机照明,很快就发现地上有血迹。地上的血迹十分鲜红,显然是刚才滴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