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闭眼坐在湖边,听见一串脚步声之后,他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露出自己红色的眼眸。
凤惜晚打开结界之后,径直走向共工,路过被染成黑色的湖泊时,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不仅仅是变得浑浊这么简单,透过这黑黢黢的湖水,她看到了一个人,上次她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凤惜晚转头看向共工道。
“他自愿的。”共工面不改色道,“目的是为了杀死谢朗。”
听到这样一句话,凤惜晚好看的小脸带上了讥讽的笑:“就凭一个凡人,也想杀死谢朗哥哥吗?”
共工也配合地笑道:“当然不行,所以他不自量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言罢,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去办的事如何了?”
凤惜晚的目光从湖水上方移至共工的脸上,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共工了,但共工倒立上挑的眉毛仍旧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她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古怪,道:“我回天界去探查了一下,天界的结界有四处开关,每一处开启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结界。”
“凭借你的能力,能关掉几处?”共工漫不经心问道。
“最多一个地方。”凤惜晚说,“每一处都有人把守,以及不定时的巡逻,我如果想关闭的话,还需要放倒守卫。”
共工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许赞赏:“可以,一处就够了。”
一个巨大的结界,只要有一个缺口,就很容易被攻破。这就好比一个鸡蛋壳,完整的鸡蛋壳很难捏坏,一旦有一个裂开,轻而易举就能捏碎。
凤惜晚明白这个道理,她的目光沉下来,道:“你说的我会做,也请你遵守自己的约定。”
与凤惜晚不一样,共工笑得很沉稳:“当然,但在时机未到以前,请公主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将功亏一篑。”
这个道理凤惜晚当然明白,她“嗯”一声,转身离开这一片由神力构筑出的幻境,她每一次走进这个地方都觉得很难受,并不是多停留。她出了幻境,落在黑黝冰凉的山洞之中,迎面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这个人她记得,是共工的大臣相柳。两人错身而过时,相柳偏过头,朝她微微一笑。
这并没有让凤惜晚稍微好点,他的笑很阴冷,让凤惜晚想起黏糊糊的蛞蝓爬过地面之后留下的痕迹,凤惜晚没有回他,直接走开了。
山洞之外,是陡峭的悬崖,站在这个地方,可以看见一片青翠的山色,但对凡人而言,无论是来还是走都很麻烦。凤惜晚站在悬崖边上,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
不久之前,一个女孩找上了她,那个女孩她认识。她此前调查花锦的时候,也查到了花锦的室友,而这个女孩正是花锦的室友,名叫顾芝月。她起先并不明白顾芝月为何要找上她,顾芝月提到谢朗的时候,她第一反应还是,顾芝月也喜欢谢朗。事情并非如此,凤惜晚随后才弄明白顾芝月想做的事,
顾芝月是长得温婉的类型,当她笑眯眯地问凤惜晚,能否与她同盟之时,凤惜晚反而问了她一句,你和花锦不是朋友吗?
“顾芝月和花锦的确是朋友,但我不是顾芝月。”她说。
这句话在凤惜晚的脑子里过了两遍,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那你是谁?附身在顾芝月身上想做什么?”
“很简单,来和你谈判。”顾芝月说,“你不是喜欢谢朗吗,可是他好像对你并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作为一个神,喜欢的还是一个凡人。”
“哦,你想说什么。”凤惜晚的一双凤眸沉沉。这个顾芝月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她不喜欢,明明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杏眼之间却满是阴冷。
顾芝月敲了两下桌子,道:“和我们做一个交易,你可以得到谢朗,当然你也要付出一些东西。”
这句话让凤惜晚不免得讥笑道:“难不成你们还可以把谢朗抓起来,关在笼子里送给我?”
“这倒不行。”顾芝月微笑着,双手交叉靠在自己上颚,道,“但你以为你的谢朗哥哥就是一个毫无弱点的神吗?”
凤惜晚的目光在一瞬间警惕:“你什么意思?”
“你猜猜看。”顾芝月的目光诚恳地看着凤惜晚,朱唇缓缓道,“谢朗为什么要把花锦带去神界?”
凤惜晚盯着她,一时竟然无话可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顾芝月提出来,反倒让她一愣。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谢朗身边会突然出现一个凡人呢?从很久以前,她一直仰视着他,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亲近。后来他们两人差点有婚约,虽然退婚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高兴,可是看到谢朗仍旧是孑然一身,她就觉得这样也下去也可以。可是为什么,他的身边会突然出现一个凡人呢?
顾芝月看着凤惜晚皱起的眉峰,温柔道:“因为他中了九刑阵,并且禁锢住他的还是女娲神力。你的神力不足以看到九刑阵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当然,你可能也不知道九刑阵是什么东西。”
顾芝月的话没有说错,凤惜晚的确不知道九刑阵为何物,于是顾芝月好脾气地解释道:“九刑阵是妖魔的一种阵法,主要有两个作用,一是绑定者其中一人死亡,其他人也会立马死去,二是被同一个阵法绑定的人可以感知到其他人的所在方位。”
“你是说……”凤惜晚的声音颤抖着。
“对。”与凤惜晚截然不同,顾芝月很平静,甚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