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姑娘朱唇轻启,其声如黄莺鸣谷,面上挂着微笑:“公子这是往何而去?可是不愿到寒舍一叙。”
小猴子灰溜溜地躲到了武自生身后,一双眼睛贼贼地打量着红衣女子,呲牙咧嘴。
武自生慌乱地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自然不是,乐意至极。不过是我家的这猴子太淘气,撕毁了我的衣衫。如此去姑娘那里,未免有些冒失。”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上能泼皮耍无赖,下能斯文骗姑娘。武自生心中暗自高兴,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文质彬彬,可惜少了一把折扇,否则更是锦上添花。
红衣女子笑了一笑,又道:“小女子莫轻舞,还望公子多多指教。”她的眉眼里尽是妩媚,让人心神荡漾,武自生这等少年,又如何受得了。
不过,这表面功夫还是得足够。武自生也拱了拱手,斯文道:“小生武自生,是一个读书人,来到这封落城游玩。今日有幸遇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小猴子不知何时又跳到了武自生头上,拉扯着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此时武自生可是一心掏着肚子里那两年的文墨,可没心情管这泼猴子。
莫轻舞掩面一笑,瞥了一眼小猴子,红袖一摆,示意武自生向她小屋而去。莫轻舞又问道:“方才公子的笛声悠远,带着深深的寂寞,想必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小女子冒昧一句,却不知公子师出何人?”
武自生眼珠子一转,拂了拂破烂的衣袖,抬眼望天,轻声叹息道:“小生不才,家有竹笛,稍有天赋,自学而成。”
还有,我真的很有才。
莫轻舞眼眸中闪过失望,少了些神采。武自生察言观色,心中暗道:“难道是我言辞太过谦逊,莫轻舞姑娘不太欢喜。”
这小屋确实很小,也很简陋,瞧着有些寒酸,不入眼。不过,比武自生这等居无定所,没有一个家的人,要好得很。
一张小小的床,上面铺陈着一张古老而质朴的长琴,额并非方才透过小窗瞧见的红色。然后是一桌一椅,上面摆放的是夜光杯,杯中还有上好的葡萄酒。
看来莫轻舞并不喜欢茶,而喜欢酒。如何,一个女子会沉迷于酒。
再者便是墙上的三柄各色通体透明的小剑,分别是血红色,红紫色,还有玉色。这三柄剑,仿佛浑然一体,也不知出自于哪一名家之手。就是莫轻舞说出来,武自生也许不知晓。
武自生唯一知道的便是,这剑价值不菲,价值连城。拿去当铺,能换不少钱。
最后,武自生的目光还是回到了那床上,这床若是能大一些,他便能与莫轻舞姑娘在床上长谈了。
可惜!可惜!可惜啊!
这猴子不知何时跳到桌上,倒也安静不少,似乎不敢放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那三柄小剑,出了神。
莫轻舞拂袖坐在床上,媚笑道:“武公子这猴儿当真有趣,我还是人生头一回瞧见这么有灵智的猴儿。”
武自生将手探到头上,谦虚道:“哪里,哪里。这不过是,咦。”本以为这泼猴还在自己的头上,却不料已经在别人桌上,还在品着夜光杯中那半杯葡萄酒。
老脸一红,莫轻舞姑娘是在讽刺我,这猴子也太不懂规矩了。想多了,一只猴子,又如何知道规矩,就是我这人,也是不懂规矩。
小猴子刚用毛茸茸的小爪子向着夜光杯中沾了一点酒入嘴里,仔细地回味着,就要举杯痛饮。而后,夜光杯离它越来越远了,最后遥不可及。
“啪”,猴爪子打在武自生脸上,有些生疼,火辣辣的。不过,武自生现在是斯文书生,正向着人家姑娘表示歉意,只是拍了拍猴脑子,有些气愤。
莫轻舞随后示意武自生坐下,不过却是坐在椅上,而非床上,与武自生想的差得太多了。
坐下倒是坐下了,可这坐姿,当如何是好,手脚不知如何安放。要知道武自生从来都是,一脚踩椅子,一脸凶恶相。
可今日,得安安静静,端端正正地坐着,这是天大的折磨,要命的操作。
他还就真这么坐着,脸上时有时无还得挂着微笑,但莫轻舞知道那是苦笑。
斯文人从来很讲究,长衣衫及脚,温文儒雅。再瞧这眼前,破烂衣服加补丁,花花绿绿像个大姑娘,却是一双手放在腿上,假斯文,有辱斯文。
莫轻舞也不说话,想看着这小子继续装下去,有好些岁月没有见到这等有趣的事情了。
她十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双目凝神,一曲奏响。
斯文人武自生现在头脑还很凌乱,方才他心中疯狂道:“莫轻舞姑娘,你倒是说话啊!”
现在,非但人家不搭理他,还弹奏起了琴来,这是要坐到几时。武自生感觉浑身不知在,浑身都在痒痒。
抬一抬腿,扭一扭脖子,舒展一番身子,喔,神清气爽。莫轻舞还没看到,她现在眼里应当只有那琴。
“没想到武公子还是个练家子,当真是个文武全才啊“
何时,武自生已然从椅子上溜走了,然后肆意舒展身体,此刻腿在头附近。何时,莫轻舞一曲终了。
“啊,咳咳。作为大秦帝国的子民,能文能武,才是正道。文以治天下,武而强体魄。如此方得长远。”武自生对这解释,很是满意。
不过,这句话却是短命的老夫子说的。可他也说过:动手动脚,鲁莽之人,呸。斯文人不说呸。咳,呸。
“那武公子可知晓这墙上的三柄剑是何来历?”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