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你那日重伤，太医们都说你活不过一个时辰了。是他一手医术妙手回春，把你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他显然并不想多谈这个男人。
察觉到这一点，江凌月也没有再追问，转而怅然长叹，“我为了救你家老板，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卖了，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啊？”
白子墨保持微笑，“这事里头的利害关系，我也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此事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
江凌月：“你就不怕我嫁给瑞王，钱和冶铁术都进了卫家口袋，然后卫家直接宰了你的老板，让你失业回家种田吗？”
白子墨：“我等着你嫁给瑞王，把卫家的钱和军权都捞进你的口袋，然后辅佐我们的老板，让卫仲和卫太后失业回家种田。”
江凌月：“……你可以滚了，我要直接和我老板谈。”
白子墨：“皇上去了惠妃宫里。”
江凌月：“哦。”
白子墨：“生气了？”
江凌月：“我生什么气？”
白子墨：“他要和别的女子共度良宵，你不生气？”
江凌月：“后宫前朝息息相关，与其说他是去睡女人，不如说是去和客户搞关系。为了事业牺牲色相，陪吃陪喝不说，还要陪/睡，挺可怜的，是吧？惠妃是那个傅云浅吧？幸好脸蛋还过去的，要是是个虎背熊腰的丑八怪，那——”
江凌月话说到这里，就被一阵敲门上打断。
刘瑾站在殿门外，高声通报：“靖国侯，慕容姑娘。”
白子墨：“何事？”
刘瑾：“皇上回宫了。”
白子墨目光揶揄，看着江凌月道：“看来，皇上最想睡的人，还是你。”
江凌月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可不是么，我现在可是他最重要的客户。”
刘瑾的声音再次传来：“慕容姑娘，皇上是跟着太后娘娘一起来的，太后娘娘传旨，要召见慕容姑娘，此刻人已经在昭阳殿等着了。”
淮阳侯。
南楚第一大财主，手握军工重权。
而作为他唯一的子嗣，也是下一任慕容家家主，慕容雪当仁不让将成为南楚乃至三国格局中重要的一部分。
刚刚那场谈话，白子墨虽然话语轻松，可是却向江凌月传递了很多重要且迫切的信息。
西齐有向南楚发动战争的迹象，卫仲作为手握兵权的边关大将，一旦他出了岔子，那南楚的西部领土，怕就要危在旦夕了。
江凌月接受过正规的军事培训，也学过军事历史学。
在外敌面前，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将国土安全放在首位，其次才是国家内部的政治斗争。
那么……在这一盘棋局中，那个男人，他作为南楚的最高统治者，他会怎么做呢？
他，会像刚刚白子墨说的，将她作为利益筹码，交换给卫家，以换取边疆的军事稳固吗？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将西天染出浓墨重彩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