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安静停在门外。
沈先生却并没有急着上车,转而看向李弘,继续道:“宋家借着宋婉儿的死,死咬着大人不放,据在下所知,尚书大人几十年经营下来的人脉、财富都折损了大半,而萧太后至今都因大人贪污朝廷饷银一事,未提及让您回朝复职。尚书大人打算如何应对?”
李弘眯着眼,沉吟片刻,道:“贪污饷银一事,确实麻烦,但宋光弼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这件事也难辞其咎。他要为此事咬死我不放,那他自己便也是落得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沈先生:“所以大人打算继续和宋家缠斗下去?大人为官多年,心思敏锐,难道看不出来,再这么和宋家斗下去,才是自寻死路?”
李弘眉梢一扬,不动声色道?“哦?”
沈先生:“近年来,三大家族势力崛起,并隐约有盖过太后的势头。太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花魁节,太后本想借机扶植自己的势力,却误打误撞,引发了宋家与李家的矛盾,她自然乐得其所,任由两家互相缠斗,最后两败俱伤。”
李弘作为北秦最高的政治阶级,自然明白如今北秦的政治局势。
但是,即便是知道,他还能怎么办呢?
要么就是抗争到底,为李家寻找一线生机,要么,就是坐以待毙,等死。
沈先生似乎猜到了李弘的想法,继续道:“我知道,尚书大人如今也是无奈之举。所以,今日,我还给尚书大人带来了另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弘眯着眼,沉声道:“另一个选择的机会?沈先生不会也是宣王殿下的门客吧?”
沈先生笑,“李大人慧眼识珠,一开始就不看好赵宣的称帝之路,不是吗?”
李弘唇角一扬,苍老的脸上有了些许趣味,道:“先生这番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澈王和敦恪公主,都是萧太后手中的棋子,除了宣王殿下,我还有别的选择机会吗?”
沈先生看着桌对面的李弘,缓缓一笑,伸手在李弘的掌心,写下两个字。
李弘皱眉看了半天,眼底突然一颤,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
李弘沉声道:“沈先生这是在开玩笑吗?”
“沈某人从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李弘顿了顿,盯着沈先生看了半天,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她还活着?”
“是。”
李弘:“一个在北秦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算下来如今也不过十八十九,这样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沈先生并不恼,而是淡淡道:“她能做什么,大人已经见识过了。再者说,大人这盘棋已经是死棋,哪一条路都是死路,即是如此,为何不放手搏一搏?”
李弘听了,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沉默着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不语。
沈先生笑了笑,继续道:“沈某人唐突而来,大人思虑再三,也是应该的。这个,请大人先收下。”
李弘低头,便见沈先生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他狐疑地拆开,发现里面居然是十张价值百万的大额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