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闻言，唇角微微一翘，道：“姑娘聪慧，是沈家。”
他没指名道姓，江凌月立刻就接话道：“户部尚书沈严沈大人吧？”
子期：“是。沈家私下里养了这么些人，也不费银子，偶尔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处理，便会借血祭阁之手。”
子期说完，便见面前的女孩轻笑了一声。
江凌月很美，但不是如萧林汐那种一眼即可见的张扬的美。
她的五官比例很协调，脸上每一处都是巧夺天工的恰到好处，非常耐看，而之所以她的容貌没有那么突出，是因为她本人气质太过出众。
以至于第一眼见到她的人，总是先关注到她嘴角慵懒的笑意，以及黑眸中满天星空般的纯澈璀璨。
好比此刻，她只是随意在水榭里一立，浅浅一笑，却自有一股让人惊艳的风仪与气度。
江凌月：“这个沈老头还真是小家子气，抢了他一块雪灵芝，就要睚眦必报。”
子期：“沈尚书为官多年，心思缜密，并不好对付。加上这件事说到底与他无关，是他父亲惹出来的事，恐怕要在此事上做文章，意义并不大。”
江凌月：“那个什么血祭阁，找人先盯着，最好能弄两个自己人混进去。最要紧的，还是那批黑衣人，我和他们交过手，这些人的素质比正规军还要高，来历肯定不简单。青云，你顺着弓箭这条线在摸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线索。”
“小姐！”
江凌月话音落下，院门外高管家匆匆来了。
高管家在长棉服外套了一件红色褂子，一边冲着江凌月招手，一边道：“时候差不多了，客人们都该到了，小姐，得去门口接人了！”
江凌月：“高管家，吃个年夜饭而已，还接什么接，再说了，都是自己人，又没有外人。”
高管家：“而已什么而已，小孩子别胡说，那可是一年一次的团圆饭！你可是咱们慕容府的主母，自然要拿出当家人的样子来！”
江凌月撇嘴，“刚不还说我是孩子么。”
冬日里白天格外短，黄昏时分，江凌月驻足站在慕容府的大门口。
慕容府年夜饭，慕容氏族麾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出席参加，除了吃饭之外，往年淮阳侯还会准备好几箱黄金白银做酬谢犒劳。
大户人家办晚宴，都会做些布施，一大群百姓围着侯府的后门，说着吉祥祝福的话，高兴地讨要着吃食和碎银子。
江凌月穿戴一新，站在慕容府门后笑意盈盈的迎接客人，待她准备收场进府吃完时，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陆云歌，从马车上下来了。
江凌月脚下步一顿，驻足而立。
陆云歌穿着绯色锦衣，配浅紫色的襦裙，披着厚厚的斗篷。
通州一别，已是许久没有见到她。
陆云歌瘦了很多，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在夜色下显得很苍白，她提着裙子，默不作声的走向江凌月。
待走到江凌月跟前，陆云歌避开江凌月的视线，脚尖轻轻蹭了蹭，如同没完成功课的熊孩子和夫子先生狭路相逢，既是忐忑又是心虚。